“老规矩,给‘黑蛇’哥带的。”他熟络地拍上一个纹身大汉的肩,“这周货准备好了吧?冷链车走哪条道?”
对方眯眼打量他片刻,才嗤笑一声:“新人胆子不小。敢问这么多?”
“我只负责对接人。”阿强咧嘴,露出一口黄牙,“再说了,上次夹层藏的那个娃,不也平安送到了?”
空气微微一滞。
片刻后,大汉递来一张皱巴巴的手绘图:一条蜿蜒山道,标记着“三岔沟”“断龙崖”“哑泉口”,最终指向国境线外一处代号“红莲庙”的地点。
“周五晚十点出发。”大汉低声道,“记住,车底有暗格,温度恒定四度。人进去,别出声,别动,否则冻死都算轻的。”
阿强收下图纸,强忍心头震颤。
他知道,那些“货物”,是被拐卖的少年,是“灯奴”计划的新祭品。
中午十二点四十九分,村中老茶馆。
阳光斜照进斑驳的窗棂,茶香混着陈年木腐味弥漫。
宋昭正翻阅一本手抄渔灯会源流考,苏晚在一旁记录口述资料。
忽然,门帘被人缓缓掀开。
一位佝偻老妇拄着竹杖走入,灰白发髻用红绳缠紧,脖颈挂着一枚铜铃,铃身刻满细密符文。
林素娥。
宋昭抬眼,心跳微顿。
他在档案照片中见过这张脸——二十年前渔灯会最后一批舞者之一,许照山的同门师妹。
老人径直走到他面前,浑浊的眼珠盯着他看了许久,忽然伸手,将一枚铜铃塞进他掌心。
冰凉的金属触感让他指尖一颤。
“许照山师承已断。”她声音沙哑如风刮枯叶,“但铃声未绝。若闻三响不灭,便是新灯头立。”
宋昭握紧铜铃,低问:“灯头是谁?”
林素娥却不答,只缓缓后退一步,眼神空茫望向远方:“南风不过境,北火不回头你若去,便别想全身而退。”
话音落,她转身离去,铃声渐远,竟与屋外风声形成奇异共振,仿佛某种古老咒语正在苏醒。
茶馆内,寂静如渊。
苏晚轻轻握住宋昭的手腕,感受到他脉搏的加速。
“她是在警告我们。”苏晚低语,“也是在提醒——仪式已经开始倒计时。”
宋昭低头看着掌中铜铃,铃身纹路竟与灯语口诀残页上的“引魂符”惊人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