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零八分,江城市法医中心冷藏库b区的灯光泛着冷白,像是从冰层深处透上来的光。
唐雨柔站在b-17号冷柜前,指尖微微发颤。
她刚调出原始入库记录,屏幕上的时间戳像一根刺,扎进她眼底——2023年4月16日23:47。
可官方通报里,陈砚亭的遗体是当天下午五点整送达的。
六小时误差。不是系统延迟,而是人为篡改。
她迅速调取运输车辆gps轨迹,画面跳转间,一辆标有“沈巍医疗后勤”字样的黑色冷藏车,在当晚九点二十三分偏离主路,绕行至城东沈巍基金会下属的仁安殡仪馆,停留四十七分钟,随后才驶向法医中心。
殡仪馆?
不归他们管。
可这辆车,不该去那里。
唐雨柔深吸一口气,戴上无菌手套,打开冷柜。
编号b-17的遗体覆盖着白布,她轻轻掀开面部遮盖——死者面容安详,唇线紧闭,皮肤呈现典型低温冻僵的青灰。
但她的目光停在下颌骨边缘,那里有一道细微的错位痕迹,几乎难以察觉。
她取出随身携带的牙科影像对比板,将死者x光片与陈砚亭生前在省立医院的牙科档案并列。
放大,微调角度——下颌支后缘,0.7毫米的偏差。
不是同一人。
“有人调包了尸体。”她低声自语,手指迅速拨通林疏月的号码,声音压得极低,“林姐,陈砚亭没死。真正的他,可能还活着。”
电话那头沉默两秒,随即传来翻动纸页的沙沙声。“我马上到。”
上午九点三十六分,纪检临时驻地会议室,窗帘紧闭,投影仪亮着幽蓝的光。
林疏月站在屏幕前,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人。
陈砚坐在角落,神色凝重。
他手中捏着一份境外银行流水打印件,指尖微微用力。
“沈巍名下账户,过去八个月,每月15号向一家名为‘北纬36生命维续中心’的离岸机构转账,金额固定,三十万美元。”陈砚声音低沉,“这家机构注册地在开曼,但实际运营地址指向冰岛雷克雅未克郊区的一处地下生物实验室,主攻人体低温保存与神经活性维持技术。”
宋昭站在白板前,手中笔尖轻点。
他将唐雨柔的发现与银行流水并列写在左侧,右侧画出一条时间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