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在说一件最寻常不过的小事,“按手印吧,小侯爷。从今往后,你就是我柳如依的奴了。”
浅溪轩的书房里,暖意融融。
长信将一张墨迹和朱砂指印都新鲜滚烫的卖身契,恭敬地呈给谢云峥。
谢云峥接过,目光扫过纸上“谢钧倾自愿卖身柳如依为奴十年”的字样,以及那个鲜红刺目的指印,眼底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波澜。
他将契纸递给一旁的柳如依。
柳如依看也没看,随手递给巧织:“收好,锁进库房最底层的樟木箱。”
“是。”巧织小心翼翼地捧着那张轻飘飘却又重逾千钧的纸,退了下去。
“心软了?”谢云峥看着柳如依平静的侧脸,忽然问。
柳如依走到窗边,望着外面庭院里新移栽的几株晚梅,枝头已有了点点花苞。
她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冰冷的窗棂。
“心软?”她轻轻重复,唇角弯起一抹极淡、却冰冷刺骨的弧度,“二爷说笑了。我只是觉得,让他就这么轻易死了,或者流放了,太便宜他了。”
她转过身,眼底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
“活着,清醒地看着自己从云端跌落泥潭,看着曾经被他踩在脚下的人如何主宰他的命运,看着他的骄傲和尊严被一寸寸碾碎这才是对他最好的惩罚。”
“十年为奴”柳如依的声音轻飘飘的,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残忍,“这才刚刚开始呢。”
窗外,一阵寒风吹过,卷起几片枯叶。晚梅细弱的花苞在枝头轻轻颤动,仿佛在无声地预示着,这个冬天,还很长。
腊月的夜,风刮在脸上像刀子。
楚银环裹着厚厚的狐裘,蜷缩在墨韵阁临窗的贵妃榻上。屋里炭火烧得旺,可她还是觉得冷,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冷。
手里死死攥着一把镶着鸽血红宝石的金梳,那是大师兄去年从西域回来特意带给她的生辰礼。
梳齿硌得掌心生疼,可这点疼,比起心口那个血淋淋的大窟窿,算得了什么?
大师兄没了。
三师兄废了一只手。
五师弟瘸了腿都是因为柳如依!
那个毒妇!那个该被千刀万剐的贱人!
她猛地将金属砸在榻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猩红的宝石在烛光下反射着妖异的光,像凝固的血。
“柳如依柳如依”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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