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宫殿里干净的地板都能照出人影来。
想象中的金漆彩绘,雕梁画栋,九丈巨柱,霞光宝树一概没有。
徒留四壁。
“崔先生这里怎么会?”九姑娘摘下傩面来,一场紧张的战斗后,她发丝凌乱,汗水淋漓,又变成那副柔美的样子。
崔九阳撇着嘴打量完整个无比高大却又一览无余的神殿,道:“你还真是酒醒了。”
九姑娘微微低头,脸颊上洇出淡淡粉红:“抱歉啊崔先生,妾身”
崔九阳笑嘻嘻打断他:“九姑娘,别在那妾身了,现在国家改良了。就像你没有裹小脚一样,你现在可以自称‘我’。”
九姑娘头埋的更低了,她不说话,又从百宝囊里拿出一瓶酒,倒了一杯入百不闻口中。
崔九阳在旁边看着:“你怎么还有酒啊?”
九姑娘低头都有些不够了,她干脆转过身去遮羞,背对着崔九阳:“有时候有时候傩面酒祭需要的多所以我就多准备一些。”
崔九阳心中好笑,傩面酒祭需要的多?
怕不是你酒虫被酒祭勾出来时,忍不住就喝掉一葫芦,所以才多准备一些吧。
不过此时酒醒的九姑娘是十分腼腆的,面皮薄的像纸,崔九阳不好再继续调笑她。
面色一正,他挣扎着站起身来,九姑娘忙将傩面收好,伸手搀扶了他一把。
崔九阳看着空空荡荡的宫殿,也是疑惑万分,水神大人这墓葬神宫,走的极简风装修啊?
这也过于极简了吧?
连自己的尸体都没留下?
正在疑惑中,忽听得有隐隐约约的哭声在神殿里回荡。
二人对视一眼,轻悄悄的迈步向哭声传来的方向走过去。
“水君啊水君老臣无能,老臣该死!”
转过一根素白的大理石柱子,崔九阳看见一只痛哭流涕的袖珍乌龟。
这乌龟仅有巴掌大小,身着着朱红色的朝服,衣襟上有金线绣着的千重浪花图案,胸口补子上非禽非兽,而是一条从天边奔流入海的大河。
这身官袍袖口领口都极窄,却又衬得他五短身材愈发的可乐。
他那墨绿色的龟壳背在朝服外面,布满了纹路,一条一品大员玉带环过龟壳,在他腰间系着。
此时这只乌龟箕坐于地,一抽一抽的在哭,他抽泣一下,头上乌纱帽两侧的翅翼便抖三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