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道:“孙道长,上次府库失窃那晚上,咱俩一见面,你就说这些贼好大的胆子敢偷‘咱县衙’的东西,说要我给‘咱们’把这飞贼抓回来。刚才,你又说了一次给‘咱们’抓飞贼。”
他语气变得冷硬:“我是阳山县缉拿队副队长,正经登记在册,虽只是不入流的小官,但在这县衙里能称一声咱们县衙。”
他又伸手一指两个跟道童撕扯完衣衫不整的缉拿队员,冷笑道:“他们两个吃的也是县衙的饷,他们也可以说咱县衙。”
虎爷朝孙老道拱拱手,眼神里充满了蔑视:“您孙道长,登记在哪本册子上,吃的哪个衙门的禄米,也来说‘咱’?你跟谁是‘咱们’?”
孙老道当时脸色黄变红,红变紫,整个人都要炸开一般,支支吾吾却好像被堵住了嘴,说不出半个字来。
他眼睛充血盯着虎爷,忍不住就想施个法术当场杀了虎爷。
可他距离虎爷只有三步,而那头老虎的手,就按在腰间长刀上
孙老道见过不知多少次,在这个距离上,虎爷手中寒光一闪将妖怪斩为两半。
他强忍住心头怒火,仿佛咽血一样咽下去这口气,拱拱手道:“虎爷说的对,说的在理,是老道我不懂规矩了。只是陈知事吩咐的丹药,确实急迫,还望虎爷能帮帮忙,将府库打开。”
这回他倒是不喊齐队长了。
虎爷嘴角一撇,露出个满是瞧不起的神色,也不理他,掏出腰间钥匙去打开了府库门。
其实他本来不必如此。
陈知事说了,让他暗中调查,不要把事态扩大。
可是他实在有些忍不下去了。
虎爷前日讨要丹药未果之后,便去街上,去那些近日家中有过丧事的户中查访。
不去看的时候,这些丧葬之事,只是县衙统计簿子上的数字。
可当来到户中,那些数字便化作一个个具体的人,一条条曾经活着的人命。
第一户中,死去的是个银发老妪,老太太姓王。
按理说,这么大年龄的老人,通常不再管家,一应采买都会由家中小辈负责,一般不会接触银钱,很难被那些施了妖法的钱夺走寿命。
可她有个孙女,是个可怜孩子。
王老太有三个儿子,这小孙女便是三儿子的闺女,也是家族中最小的娃娃。
那三儿子是个山中采石头的石匠,前年出了意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