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允晏一夜没睡,到了家里,闭上眼睛就沉沉的睡去,直到中午才醒来,她拿起手机看了一眼,路正非果真又发了消息。
“你出来好不好,我在不远处等你。”
“不来。”
“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呢,你看看我的坚持吧,求你了。”
“滚。”
“我店里生意都不管了,就跑来找你了,你见见我吧,求你了。”
“你回去吧,别来纠缠我了,算我求你了。”
“你出来,不出来我就一直等。”
舒允晏没在回消息。
过了半个小时,路正非又发了消息。
“我在汉城等你,我先回去了。”
舒允晏彻底松了一口气,还好他没来家里。
还好
幸好
葬礼结束了,人群如同退潮的海水,顷刻间便散得干干净净。
前几日还拥挤着虚假哀戚和压抑算计的屋子,骤然被一种更深的,带着尘埃落定般死寂的冷清填满。
屋外,秋日的阳光苍白无力地照着,却照不进屋内弥漫的阴郁。
就在这片葬礼刚刚散场的死寂里,一个更令人窒息的场景上演了,仿佛刚才的死亡和哀悼,不过是生活这场漫长悲剧中一个短暂的间奏,而主旋律从未停止。
舒光银佝偻着腰,正踩在一架嘎吱作响的旧木梯上,修补房顶一处顽固的漏水点。
雨水渗透的痕迹在斑驳的天花板上晕开一片深色的地图。
他动作笨拙,拿着工具的手似乎有些使不上力,那块破瓦片被他摆弄了好几次,依然没能严丝合缝地嵌回去。
陈香兰就站在梯子下方,双手叉腰,像一尊随时会喷发的火山。
她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舒光银笨拙的动作,脸上没有丝毫葬礼后的疲惫哀伤,只有积蓄已久的,随时要爆发的怨毒和刻薄。
她的声音尖锐刺耳,像钝刀刮过生锈的铁皮,瞬间撕裂了屋内的寂静。
“废物!连个漏水都补不好!你还能干点啥?梯子都快被你晃塌了!”
“手脚比猪还笨!看看你弄的,歪歪扭扭,能撑过一场雨吗?白费力气!”
“要你有什么用?啊?家里家外,哪一样指望得上你?钱挣不来,力气活也干不利索,就是个吃白饭的累赘!”
每一个字都淬着陈香兰积年的怨愤,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