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坐下,后面的邓琳就迫不及待地用笔帽戳了戳她的后背,凑过来压低声音,眼睛里满是好奇:“诶,舒允晏,你这几天干嘛去了?怎么突然就没来上课?班主任就说你家有事,神神秘秘的。”
舒允晏回过头,看着邓琳关切又八卦的眼神,嘴角扯出一个苦涩无比的弧度。
她没什么隐瞒的必要,也或许是需要一个宣泄口,便低声回答:“被我妈发现了,我和裴轩的事。”
邓琳倒吸一口凉气,眼睛瞪得溜圆:“啊?然后呢?”
“被打了一顿,”舒允晏指了指自己已经消肿但仔细看还能看出点痕迹的脸颊,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别人的事,“手机也被摔了。然后就被她拉着,去市中心参加了一个亲戚的婚礼,昨天才回来。”她省略了在婚礼上被当众批判的难堪细节。
邓琳听得咂舌,一脸同情:“我的天你妈也太狠了吧那”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好奇,小声问:“那你和裴轩现在还好吗?”
这个问题像一根针,精准地刺破了舒允晏强装的平静,她的肩膀一下子垮了下来,眼神里充满了疲惫和迷茫,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不怎么好”她摇了摇头,“邓琳,我压力好大我真的快喘不过气了。”
她像是找到了一个可以稍微倾诉的树洞,话语带着压抑已久的痛苦倾泻而出:“我妈现在盯我盯得特别紧,我每天放学必须立刻回家,晚一分钟她都要盘问半天。我感觉我就像个犯人,没有一点自由。”
“我每天都过得战战兢兢,”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充满了无助,“生怕哪里又做得不对,惹她生气,她又会闹着不让我读书我和裴轩也不敢怎么联系了,怕又被发现我真的整个提心吊胆,我好累心累”
舒允晏趴在桌子上,把脸埋进臂弯里,仿佛这样才能获得一丝安全感。
周围的同学都在嬉笑打闹,准备着新一天的课程,而她的世界却像是被一层灰色的,厚厚的玻璃罩住了,压抑得让人窒息。
邓琳看着好友这副模样,收起了平时嬉笑的表情,拍了拍她的肩膀,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能干巴巴地说:“唉慢慢熬吧总会过去的至少至少还能上学是吧?”
但这苍白的安慰,对于此刻的舒允晏来说,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那根名为压力的弦,已经绷得太紧,随时都有断裂的可能。
高中时光像一辆沉闷而匀速向前的绿皮火车,大部分日子都在重复的轨道上哐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