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允晏沉醉于这种被关注,被宠爱的错觉里,全然没有意识到那阳光背后可能隐藏的乌云,那温柔底下可能蛰伏的危险。
吴博经常抱她,那不是一种清爽利落的拥抱,而是一种缓慢的,带着某种审视意味的托举。
他的手臂箍住她小小的身子,手掌又大又热,常常刻意滑过她的脸颊,那触感不像奶奶粗糙却温暖的爱抚,也不像吴念嬉闹时的触碰,而像某种潮湿温热的海绵,带着试探的力道,一遍遍擦拭着她细腻的肌肤,几乎要摩挲出热意来。
他的呼吸会凑近,带着青春期少年特有的,微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脖颈和耳廓,让她下意识地想缩起脖子。
有时,那双不安分的手会向下,托住她的小屁股,不是稳稳地承托,而是带着一种令人不适的,缓慢的揉按,仿佛在掂量什么易碎的物件,又像是在无声地圈画某种领地。
过了一会儿,或许是被远处的脚步声惊动,吴博会突然松开手,把她放回地上,然后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转身走开,留下舒允晏独自站在原地。
小学时的清晨,天总是蒙蒙亮,空气中还带着一夜的清冷。
舒允晏就已经背着她那个洗得发白的旧书包,走在了去往学校的路上。
她总是第一个到教室,那种空无一人的寂静,以及第一名带来的微小成就感,是她灰暗童年里为数不多可以自己争取到的,确定的光亮。
那时候的孩子们,似乎总暗暗较着劲,比谁到得更早,这仿佛是一场无声的荣誉争夺战。
她的语文班主任,是个极其矛盾的存在。
她非常年轻,长得也漂亮,皮肤白皙,眉眼精致,穿着当时镇上少有的时髦裙子。
但她的性格却与外貌截然相反,是出了名的严厉,甚至可说是严酷。
班主任的课堂上弥漫着一种无形的低气压,孩子们连呼吸都不敢太大声。
这是一节语文课。
窗外的阳光斜斜照进来,能看见空气中飞舞的细小尘埃。
舒允晏走了神,把玩着手中的胶水,她小心翼翼地挤出一点胶水,黏糊糊的,在指尖搓揉着,观察着它从透明变成乳白,拉出细丝。
突然,一片阴影笼罩下来。
舒允晏惊恐地抬头,正对上班主任那张漂亮却冰冷彻骨的脸。
那双好看的眼睛里没有丝毫温度,只有勃然的怒火。
“上课玩东西?”班主任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