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要离开了。
酒入愁肠,化作思乡泪。这话文绉绉的,不符合老子的人设,但那份抓心挠肝的惦记,是真的。
好不容易熬到宴席散场,我几乎是逃也似的溜回了住处。
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一间屋子还亮着灯。
推门进去,绿珠正就着油灯的光芒,细细地缝补我一件穿旧了的布袍。
听到动静,她抬起头,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回来了?喝了不少酒吧?灶上温着醒酒汤。”
灯光下的她,侧脸柔和,神情专注,像极了等待丈夫归家的小媳妇。
这一刻,白日里的所有喧嚣、浮躁,仿佛都被隔绝在了这方小小的天地之外。
我心里那团乱麻,瞬间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抚平了。
“没喝多少,光应付那些老家伙了。”我走过去,很自然地坐在她身边,抓起她的手捏了捏,“还是你这儿清净。”
绿珠放下针线,起身给我盛了一碗温热的汤,看着我咕咚咕咚喝下去,才轻声问道:“都准备好了?苏和将军那边”
“嗯,粮草军械,向导地图,都备齐了。半个月,就半个月。”我放下碗,用力抹了把嘴,“弟兄们憋着一股劲,养精蓄锐,磨快了刀,咱们就回家!”
“回家”绿珠喃喃地重复了一句,眼神有些飘忽,“我们的家在哪里呢?”
我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她从小就没有过真正属于自己的家,如今她口中的“家”,恐怕就是我所在的地方。
我心头一软,伸手将她揽入怀中,下巴抵着她的额头,沉声道:“有老子的地方,就是你的家。
等回了中原,报了仇,稳定下来,老子给你盖一间大房子,比这王宫还宽敞!咱们生一堆小土匪,你教他们读书识字,老子教他们耍刀弄枪”
绿珠被我逗得“噗嗤”一笑,脸颊微红,轻轻捶了我一下:“没个正经!谁要跟你生小土匪”
笑闹过后,她又安静下来,靠在我怀里,低声道:“我只是有点怕。”
“怕啥?有老子在,天塌不下来!”
“不是怕那个。”绿珠摇摇头,“是怕中原如今不知乱成什么样子。秦将军那样的人物都我怕你”
我明白她的担忧。秦大哥的死,像一根刺,扎在我们每个人心里。
中原的局面,肯定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凶险复杂。
“怕没用。”我收紧了手臂,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