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兵卡车返回临时营地时,车厢里塞满了活人,却比坟场还要安静。
没人说话。
幸存的老兵们抱着枪,一个个眼神空洞地盯着车厢外。
那片三天前吞掉了一百七十三个兄弟的绿色丛林,如今只剩下一片刺目的血色。
活着,像一种罪。
卡车停稳,炊事班抬着几大桶热气腾腾的猪肉白菜炖粉条,扯着嗓子喊。
“开饭了!先锋营的英雄们,来喝口热汤!”
浓郁的肉香飘进车厢。
一个年轻士兵的喉头剧烈耸动了一下,他猛地推开身边的战友,扑到车边。
“哇”地一声,把胃里的酸水都吐了出来。
没人动弹。
没人下车。
那锅象征着“凯旋”和“犒劳”的肉汤,散发出的香气,搅动着战友临死前的哀嚎和血肉模糊的画面。
祁连山从头车跳下,一言不发,径直走向营地后方。
那里,新翻的黄土上,立起了一排排简陋的木牌。
临时烈士陵园。
他走进去,脚下的泥土是软的,像踩在尸体堆积的沼泽上。
李二牛,十八岁,冲锋时踩进连环雷,尸骨无存。
王大壮,二十七岁,为了堵枪眼,胸口被扫出一个碗大的窟窿。
他最终停在一块最靠前的木牌前。
黑墨写就:一级战斗英雄梁三喜之墓。
祁连山蹲下,从挎包里掏出那个小小的红漆罐,和一支新毛笔。
拧开盖子,刺鼻的油漆味让他混沌的大脑清醒了一瞬。
他蘸满鲜红的漆,开始为墓碑上的字描红。
他想稳住,可那支笔,却在他的指尖剧烈地抖动。
当描到“梁”字最后一捺时,他停住了。
眼前闪过的,是梁三喜那张被鲜血浸透的全家福,是那个汉子临死前,望向家乡的眼神。
他闭上眼,再睁开时,手上骤然发力。
“咔嚓!”
那根硬木笔杆,竟被他硬生生从中断成了两截!
鲜红的油漆顺着断口,滴落下来,在“梁三喜”的名字上,溅开一朵刺眼的血花。
“营长”
赵蒙生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声音里带着破碎的哭腔。
陵园外,那些麻木的士兵
点击读下一页,继续阅读 车前草的约定 作品《我,李云龙政委,祁同伟他爷》第125章 我爹是祁明峰,但从今天起,你们的命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