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浩意志被强行抹平的冰冷死寂,如同沉重的铅块压在林菲心头。杨振宁那无声无息、如同幽灵般的远程窥探,更让她如坠冰窟。这个地下基地,远不止是实验室和监狱,它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充满未知监控的活体牢笼。
她彻底收敛心神,连最细微的情绪波动都死死压抑,能量烙印也强行归于沉寂,仿佛真的陷入了深度睡眠。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门外走廊再无任何异常动静,那冰冷的窥探感也未再出现。
但林菲知道,这短暂的平静之下,暗流汹涌。
第二天,一切看似如常。样本接触实验,数据采集,一切按部就班。研究人员记录着数据,表情专业而淡漠,仿佛昨夜医疗舱什么也没发生。林菲强迫自己保持同样的麻木,专注于扮演好“钥匙”的角色,在提供碎片信息时,甚至刻意让能量烙印的输出显得比平时更“疲惫”和“不稳定”一点,以符合她声称的“幻听和精力透支”状态。
杨振宁没有亲自出现,但林菲能感觉到,那双无形的眼睛始终在观察着她,通过摄像头,通过传感器,或许还通过其他她无法理解的方式。
在一次数据采集时,她故意让烙印波动出现一次微小的、类似干扰的紊乱。
“嗯?”负责采集的研究员皱了皱眉,调整了一下设备,“能量输出有些不稳,是身体不适吗?”
“头还是有点昏沉,”林菲顺势揉着额角,“昨晚没睡好,总是心慌,好像做了噩梦,但又记不清了。”她将真实的恐惧伪装成模糊的噩梦后遗症。
研究员记录了下来,语气例行公事:“可能是精神压力过大导致的神经性心悸和记忆模糊,会反映在能量层面。建议放松心情,必要时可以申请轻度镇静剂。”
他们果然将一切异常都归因于实验副作用和心理压力。林菲心中稍定,但不敢有丝毫大意。
当天晚上的样本接触实验,杨振宁终于再次出现在观察窗后。她看起来与平时并无不同,冷静,专业,目光锐利。
“开始吧。”她通过扩音器下达指令,声音平稳无波。
林菲深吸一口气,将手按在感应板上。她一如既往地引导着感知,描述着那片灰雾荒原和冰冷意志的搜寻感,偶尔“艰难”地捕捉那一丝属于陈曜的痛苦波动。
然而,就在实验进行到中途,她试图再次浅尝辄止地触碰那份“搜寻”意念时——
异变陡生!
并非来自样本,而是来自她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