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来自巢穴深处的低语,如同宇宙背景辐射般无处不在,冰冷而缥缈。它不包含语言,却传递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审视和探究,仿佛一个至高无上的存在,正在用无形的指尖轻轻拨弄着渺小的实验品。
林菲僵在原地,连呼吸都几乎停止。她不敢有任何异动,生怕一丝微小的能量波动都会引来无法预料的反应。她感觉自己像被钉在琥珀里的虫子,暴露在某种远超理解的视野之下。
时间仿佛凝固了。
方舟残破的船体静静漂浮在能量风暴过后的短暂真空中,如同冰冷的墓碑。内部的能源读数彻底归零,连基准能量的汲取都因方舟本体的重创而变得极其缓慢、时断时续。纳米修复单元也因能量枯竭和过度损耗而陷入沉寂。
她们失去了所有动力,所有防御,甚至失去了大声呼救的能力。只能被动地、无声地漂流,承受着那来自深渊的凝视。
低语持续着,时而靠近,仿佛就在耳边呢喃;时而远去,如同跨越了无尽光年。它似乎在分析,在解读,解读方舟的结构,解读林菲体内那与众不同的星源能量。
林菲紧紧守住心神,将全部意识内敛,如同蚌壳般封闭起来,竭力不泄露任何思维波动,不与那低语产生任何形式的“交流”。她知道,一旦被它侵入意识,后果不堪设想。
在这种极致的静默和压抑中,她的感官反而变得异常敏锐。她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脏缓慢而沉重的跳动,能感受到方舟每一处细微的应力**,甚至能“听”到远处星云尘埃缓慢飘移的微弱摩擦声。
她也更能清晰地感受到体内那融合的光种。它似乎也对那低语产生了反应,不再是畏惧,而是一种极其复杂的、混合了警惕、排斥,甚至还有一丝极其微弱的、仿佛遇到同类又截然不同事物的困惑?
这感觉转瞬即逝,却让林菲心中一动。这古老存在,难道与“星语者”的先祖有关?还是与“星源”力量的某种黑暗面有关?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几个小时,也许几天。
那无所不在的低语声,开始逐渐减弱,如同潮水般缓缓退去。那令人窒息的凝视感也逐渐消散,仿佛那个古老的存在失去了兴趣,或者再次陷入了沉睡。
但它并没有完全消失。林菲能感觉到,一丝极其微弱的“注意力”依旧若有若无地缠绕着方舟,如同系上了一根无形的线。她们依旧在它的观测范围内。
压力稍减,林菲几乎虚脱。她缓缓呼出一口憋了许久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