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那五根黄澄澄的金条,喉结上下滚动,仿佛在进行一场激烈的内心搏斗。
终于,他像是被抽干了力气,又像是豁出去了一般,重重叹了口气,端起桌上那杯茶,一饮而尽,仿佛那不是茶,而是满腔的苦水。
“龙龙爷!您您是个明白人!我我谢若林也不不是不识抬举!”他放下茶杯,结巴似乎因为激动而更严重了些,但话匣子却打开了。
“您您说王仲桥?呸!”他啐了一口,脸上满是鄙夷,“就就是个贪婪的蠢货!到到了津塘,正事不干,就就知道摆他娘的官架子!天天不是‘宴请’那帮惶惶不可终日的汉奸,就就是往窑子里钻!收收上来的‘诚意金’,大大多数进了他自己的腰包,我们我们这些下面跑腿的,连连口汤都喝不上!”
他越说越激动,额上青筋都凸了起来:“同同来的那几个,也也不是好东西!排挤我,觉得我我说话不利索,上不得台面!脏活累活让我干,功功劳他们领!龙爷,您您说,跟着这样的上官,这样的同僚,有有他妈什么前途?!”
龙二静静地听着,脸上依旧挂着那抹淡笑,适时地又给谢若林斟了一杯热茶,做了一个“请继续”的手势。
这种无声的鼓励,让谢若林的倾诉欲更加强烈。
“主义?忠忠诚?”谢若林嗤笑一声,摇了摇头,眼神里充满了看透世事的嘲讽,“那那都是骗傻子的!我我算看透了,什么党国,什么中统军统,都都是一个德行!上上面的人,满嘴仁义道德,肚肚子里全是升官发财!嘴上.....都...是主义,心里...全...是生意。底下的人,拼死拼活,到到头来,不过是人家棋盘上的棋子,随随时可以丢掉!”
“谢先生,说的对呀,党国上层各个满嘴道德,却相互倾扎、勾心斗角,把这大好局面搞得乌烟瘴气,弄得下面民不聊生。国内抗日的民族大业还未完成,他们怎么敢的!我就想做买卖,又没偷没抢!”
“龙龙爷,我..才知道.....你确实是....个.....规规矩矩的生意人。在津塘.....没人...不说你...做生意公平。”
“对啊,做生意就怕没有秩序,没有诚信,就怕披着官衣的强盗。这世道,我也不求其他,只想公平买卖,踏实挣钱。到了手里的才是真的。”
谢若林抬起头,看向龙二,眼神里竟然带着几分找到“知音”的庆幸,说道:“龙龙爷,您刚才说的‘生意’,太太对了!这乱世,啥都是虚的!主义....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