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便消失了。她自然地替他拢了拢衣襟。
任映真看看手腕,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整理了下微乱的衣袍,一脸平静地起身,同她继续沿着蜿蜒山径向上走去。
禅院内檀香袅袅,梵音低回。禅房内布置简朴,唯有一榻,一矮几,两个蒲团。住持盘膝坐在蒲团之上,对面坐着任映真。
沈玄璃在禅房外称为他调息花了好一番力气,便先不进禅房了,她在外边透透气。
“瑾王殿下。”住持开口:“心脉之疾,非药石可逆。心之所向,境由心生——方才山径之行,可还安好?”
他倒是问得含蓄。
任映真知他不会点破,便只谈风物:“有劳住持挂心。山风清冽,景致幽静,稍作歇息便好。”
“殿下可知,这世间万物,皆有其‘势’?水势趋下,火势炎上。人心亦有其势。”他目光深邃:“譬如江山社稷,亦有其势。此‘势’非大智慧、大毅力、大机缘者,难承其重,难驭其威。强行逆势而上,如同稚子举鼎,非但无功,反伤己身,更易引火烧身,殃及池鱼。”
任映真眼睫微动。
“住持所言乃常理,此重确非等闲可负。但住持只见天道循环之‘常势’,却不见人世沉浮亦有‘变数’。大师慈悲,忧心生灵。然,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若天下倾覆,浊浪滔天,纵是潜于深潭之鱼,又岂能独善其身?”
住持久久无言,与他对视。此时他才发现这人与初入禅房时已完全不同,病骨支离没变,此刻目光却锋利如刀。
他深深忧虑道:“殿下执念过深,恐成心魔。稚子心性,纯真无垢,置于熔炉之上,恐玉碎宫倾!殿下爱之深,岂忍其受此煎熬?”
皇子殿下轻呵一声:“住持,我已算这世上顶顶幸运的人了。”他拂过自己印记已经消散的手腕:“帝王家何处不是熔炉、何处不是深渊?再者,这世间何人不苦、何人不熬?”
住持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
他明白了。
这位瑾王殿下心意已决,任何劝诫都将如同蚍蜉撼树,全是徒劳。他心中亦有一轮明月。
“阿弥陀佛”住持合十低诵佛号:“殿下心志之坚,老衲叹服。”
说完,他拿出一卷被云锦严密包裹的方寸之物。云锦打开,是数片串联在一起,打磨光润的贝多罗树叶。叶片纹理深邃,上面以极细的金粉写着密密麻麻、庄严秀逸的经文。
岁月沉淀,
点击读下一页,继续阅读 枝笔千斤 作品《因为太怕翻车就全点魅力值了》第40章 她和魔尊有个约会-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