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下追着他跑,笑声比檐角的铜铃还脆。
“跟我来。”赵希抟捡起最后一颗果子,往山道旁的密林里钻。他走得不快,步子却轻得像踩在云里,脚下的枯枝败叶连响都不响。徐凤年连忙跟上,穿过缠满青藤的灌木丛,越往里走,雾气越浓,连鸟鸣都渐渐歇了。
约莫走了一炷香的工夫,雾气里忽然现出座破道观。没有朱红的漆,没有鎏金的瓦,只有两扇掉了漆的木门,门楣上挂着块朽木,勉强能认出“静室”二字。赵希抟推开门,一股陈腐的草木气扑面而来,屋里只有一张石床,一个蒲团,墙上挂着幅泛黄的太极图,边角都卷了起来。
“坐。”赵希抟指了指蒲团,自己往石床上一躺,跷起二郎腿,“知道我要给你什么?”
徐凤年摇头。
“‘大黄庭’。”老道吐出三个字,眼睛半眯着,像只晒太阳的猫,“龙虎山压箱底的东西,练得成,你就是天下少有的高手;练不成,经脉尽断,后半辈子瘫在床上。”
徐凤年的心猛地一跳。“大黄庭”的名声,他早有耳闻。据说练成之后内息生生不息,刀枪难入,是江湖人做梦都想得到的功法。可他更清楚,这功法霸道得邪乎,近百年来,死在练这功夫上的高手,能从龙虎山排到北椋。
“怎么?怕了?”赵希抟挑眉。
徐凤年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他想起三年前,姐姐徐脂虎出嫁那天,红盖头底下渗出来的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想起送亲队伍走出北椋地界时,马车帘被风掀起,他看见姐姐望着北椋的方向,眼神空得像口枯井;想起卢家的人私下说“北椋的女儿,浑身带着血腥味,配不上我们书香门第”
他怕过太多事,怕护不住北椋的铁骑,怕扛不起王府的重担,可他最怕的,是连自己的姐姐都护不住。
“我练。”徐凤年的声音有些发哑,却异常坚定。
赵希抟眼里闪过一丝赞许,猛地从石床上弹起来,手掌按在徐凤年的头顶。一股温热的气浪顺着百会穴涌进来,起初像春日融雪,顺着经脉缓缓淌,带着说不出的舒服。可不过片刻,那股气浪忽然翻涌起来,像滚油浇进了血管,瞬间炸开!
“呃!”
徐凤年浑身猛地一颤,额头上的青筋瞬间暴起。那不是寻常的疼,是五脏六腑都被扔进熔炉里烤的灼痛,是四肢百骸被钝刀一寸寸割的剧痛。他想挣扎,却发现身体像被钉在了蒲团上,动弹不得,只能死死咬着牙,任由那股狂暴的气劲在体内横冲直撞
点击读下一页,继续阅读 风吹雨 作品《雪中悍刀行之我赵珣,不做炮灰》第六十一章 大黄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