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宸殿的烛火燃得正旺,明黄的帐幔垂落,隔绝了殿外的寒意。殿内铺着厚厚的波斯地毯,踩上去悄无声息,只有烛花偶尔“噼啪”一声爆响,在金砖地上投下晃动的光影。
皇帝赵淳斜倚在龙榻上,手里捏着枚白玉棋子,却久久未落。棋盘对面的紫檀木矮几上,摆着北椋送来的岁贡清单,墨迹淋漓,仿佛还带着北境的风霜。他穿着件明黄常服,领口绣着暗龙纹,鬓角的白发在烛火下愈发显眼——自开春那场旱灾之后,他的头发就白得更快了。
“皇后觉得,北椋的那份礼单,分量如何?”赵淳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帝王特有的威严,像一块投入深潭的石头,激起层层涟漪。
皇后赵稚坐在他身侧的软榻上,手里正绣着一方帕子,绣的是只衔着灵芝的白鹤。她穿着件石青色凤袍,领口和袖口滚着金边,眉眼间带着江南女子的温婉,却又藏着宫廷浸养出的沉静。听到皇帝问话,她放下绣绷,拿起茶盏抿了口,声音温润如玉石相击:“徐骁倒是会做人。三千匹战马,五千副铁甲,还有西域的十颗夜明珠,哪一样都不轻。只是”
她顿了顿,眼波流转,落在棋盘上那枚孤零零的“帅”字上:“只是这份礼太重,臣妾怕咱们的回礼,轻了压不住。”
赵淳轻笑一声,把白玉棋子落在棋盘上,发出清脆的一响:“你是说,徐骁在试探?”
“不是试探,是提醒。”赵稚道,“北椋铁骑甲天下,可朝廷这几年,忙着应付南楚和西蜀,对北境的关注确实少了些。徐骁送这么重的礼,是想让陛下记着,北椋还在,他徐骁还在。”
她拿起一枚黑棋,轻轻放在白棋旁边,形成对峙之势:“太子那边,最近总在臣妾耳边念叨,说北椋拥兵自重,该削削兵权。可他忘了,北椋要是动了,北莽的铁骑就该踏过雁门关了。到时候,谁去挡?”
赵淳的脸色沉了沉。太子赵篆这两年在朝堂上越发活跃,拉拢了不少文官,总以“固权”为己任,却忘了“攘外必先安内”的道理。北椋是把双刃剑,能伤人,也能护己。储君有锐气是好事,可太急着锋芒毕露,反倒容易坏了大事。
“稚儿,你看得比他们透彻。”赵淳叹了口气,伸手握住她的手。皇后的手微凉,指尖因为常年刺绣,带着薄茧,却让他觉得安心。“这天下,看似稳固,实则处处是窟窿。西蜀地界蠢蠢欲动,北莽的可汗更是个狼崽子。这时候动北椋,无异于自毁长城。”
“陛下心里有数就好。”赵稚回握住他的手,“
点击读下一页,继续阅读 风吹雨 作品《雪中悍刀行之我赵珣,不做炮灰》第六十二章 帝后夜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