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这片混乱的中心，姜风已经抵达了他的退场通道。
他看都没看身后被阻隔的两人，用指尖在机柜侧面来回摸索，找到了一个隐蔽的凹槽，用手一按，机柜后方的一块金属地板“咔哒”一声弹起。
地板之下，是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布满了老旧管线的垂直维修通道——这是他在研究中心历史建筑图纸时发现的、一条早已被废弃数十年的备用线路，一个不存在于任何现代安保系统图纸中的绝对死角！
在纵身跃入黑暗之前，他最后回头，隔着不断降下的隔离门缝隙，深深地看了一眼同样在注视着他的陈言。
随即，他迅速没入黑暗，消失无踪。
“还有二十秒！”冰冷的电子音仍在无情地倒数。
“这边！”陈言的声音在此刻显得异常冷静。
他拉着因愤怒和不甘而几乎失去理智的林舒雅，转身冲向另一条尚未完全关闭的通道。
他的大脑在飞速运转。
姜风的逃跑路线、启动的紧急预案、甚至那最后的眼神......这一切都说明，对方的计划里，包含了被发现后的所有应对方案。
“轰！”
最后一道隔离门落下在他们身后落下，将整个核心机房内部彻底封死。
紧接着，他们能听到门后传来轻微的嘶嘶声，那是足以在数秒内剥夺所有氧气、让一切生命体陷入死寂的惰性气体正在被注入。
陈言与林舒雅站在空旷的通道里，劫后余生的庆幸并未到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层次的寒意。
危机暂时解除了，但一个被彻底激怒、摆脱了所有身份束缚的顶级罪犯，就此潜入了暗处。
对林舒雅而言，这是她职业生涯中最大的一次失败。
她抓住了幽灵的影子，却让幽灵本身在她面前从容退场。
而对陈言来说，旧的剧本结束了。
他成功地将对手从幕后逼到了台前，但也为自己树立了一个将他视为唯一目标的、更危险、更私人的宿敌。
从此以后，他的对手不再是那个可以通过卡bug来欺骗的“大犯罪家系统”，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了解他目前所有底牌、并且同样擅长导演现实的疯子。
一分钟后，应急系统解除，机房的备用电源启动，惨白的灯光重新照亮了狭长的通道。
世界恢复了秩序，机房内部，姜风，早已不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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