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势,绝非寻常商号护院可比!
紧接着,一个身着素雅月白锦袍、外罩同色纱氅的身影,才在两名侍女模样的女子陪同下,出现在船舷之上。
岸上瞬间安静了几分。
没有珠翠环绕,没有绫罗堆砌。
来人一头乌发只用一根通体碧绿、毫无杂质的玉簪松松绾起,几缕碎发垂在光洁的额角。
脸上覆着一层轻薄的白纱,只露出一双眼睛。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
秋水为神,寒星为魄。
清澈得仿佛能映出人心底最深的秘密,却又深邃得如同不见底的古潭,平静无波,不起半点涟漪。
没有初来乍到的局促,没有面对万众瞩目的得意,只有一种近乎冷漠的沉静。
那沉静之下,是十年商海沉浮磨砺出的、洞悉世情的了然,以及一丝若有若无、仿佛刻在骨子里的疏离与倦意。
她身姿挺拔如修竹,立于高高的船舷之上,秋风吹拂着纱氅的衣袂,猎猎作响,更显其遗世独立。
岸上鼎沸的人声、码头的喧嚣、运河的浑浊,似乎都无法沾染她分毫。
这便是名动江南、富可敌国、身份成谜的商界传奇——锦娘子。
她的目光并未在岸上好奇的人群中停留,而是越过攒动的人头,投向远处姑苏城鳞次栉比的屋舍和若隐若现的城门楼,眼神幽深难测。
十年了江南的烟雨,终究洗不去骨缝里的血腥。姑苏的繁华,也暖不热那颗在血夜里冻结的心。
是时候了。
“玲珑。”锦娘子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身边侍女的耳中,带着一种玉石相击般的清冷质感。
“夫人。”被唤作玲珑的侍女约莫十六七岁,圆脸杏眼,透着机灵,立刻恭敬地应声上前一步。
“船上的货,都点清了?”锦娘子问道,目光依旧投向远方。
“回夫人,十万石上等粳米,五万石精麦,三万石大豆,还有丝绸、茶叶、瓷器等各色货物,均已清点入库,分毫不差。”玲珑语速清晰,显然训练有素。
“好。”锦娘子微微颔首,目光终于收回,落在了码头上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那里堆放着一些破旧的麻袋,几个衣衫褴褛的脚夫正蹲在一旁歇息。
她抬手指向那里,声音平淡无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看到那些麻袋了吗?去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