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一下衣襟,将那枚蟠龙玉佩仔细地系在腰间显眼处,如同佩戴着一件无形的铠甲。
然后,对着门口,声音平静无波:
“知道了。容我更衣,即刻便去。”
紫宸殿的夜,比听雨轩更冷,更深沉。
巨大的殿宇内,灯火通明,却驱不散那股无处不在的、源自权力核心的冰冷威压。龙涎香的青烟无声地盘旋,如同无形的枷锁。
萧辰并未坐在那象征着至高权力的紫檀书案后,而是负手立于巨大的雕花窗棂前。
玄色蟒袍融入窗外的沉沉夜色,只留下一个挺拔如山、渊渟岳峙的背影。
他手中,正把玩着那枚从西郊废观缴获的、触手冰凉、刻着狰狞狼头的北狄令牌。
云锦步入殿内,腰间的蟠龙玉佩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晃动,温润的玉光在肃杀的殿宇中显得格外醒目。
她停在距离萧辰十步之遥的地方,微微垂首,姿态恭谨:“妾身见过王爷。”
萧辰缓缓转过身。
烛光映照着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一半明亮,一半隐于深邃的阴影之中。
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如同两口吞噬光线的寒潭,精准地、带着不容抗拒的穿透力,落在云锦身上,也落在她腰间那枚蟠龙玉佩之上。
“锦夫人,”
他的声音低沉醇厚,打破了殿内的沉寂,听不出喜怒,却带着一种奇特的、令人心头发紧的磁性,“昨夜西郊一场好戏,夫人功不可没。”
他掂了掂手中的狼头令牌,金属碰撞发出轻微的脆响。
“王爷运筹帷幄,玄甲卫神勇无双,妾身不过恰逢其会,略尽绵力,不敢居功。”云锦的声音透过面纱传来,清冷平静,带着恰到好处的谦逊。
“略尽绵力?”萧辰唇角勾起一抹极淡、却冰冷刺骨的弧度,他向前踱了一步,那股属于上位者的强大压迫感瞬间迫近,
“一封无字锦帕,便引本王利刃出鞘,斩落当朝宰相一臂。夫人这‘绵力’,可抵得上千军万马。”
他的目光如同实质的探针,牢牢锁定云锦覆着面纱的脸,仿佛要穿透那层阻碍,看清她最真实的表情和想法。
“韩相勾结北狄,贩卖私盐,祸国殃民,罪证确凿。王爷为国除奸,乃大义之举。妾身能为此略尽心意,是妾身的荣幸。”
云锦依旧滴水不漏,将功劳尽数归于萧辰的“大义”。
“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