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退缩,甚至没有看萧辰一眼。
她依旧高昂着头,那双燃烧着冰冷火焰的眸子,穿透萧辰暴怒的身影,如同两柄淬毒的利剑,直直刺向龙椅上脸色变幻的少年天子!
整个大殿,落针可闻。只有粗重的呼吸声和云锦那句血泪控诉带来的、沉重的回音。
“放肆!”一声尖利的怒喝打破死寂!
韩相身边,一位依附于他的御史像是终于找到突破口,跳了出来,指着云锦厉声道:
“大胆民女!金殿之上,岂容你咆哮喧哗!口称遗孤,有何凭证?!焉知你不是冒名顶替,借机扰乱朝纲,污蔑先帝,构陷当朝宰相?!”
“凭证?”云锦猛地甩开萧辰的手,踉跄一步站稳。她无视手腕的剧痛,从怀中缓缓取出一个用素帕包裹的小包。
她颤抖着手指,一层层打开素帕,露出里面那片暗沉冰冷、边缘锐利、沾染着大片暗褐色干涸血迹的金属残片!
正是那片血诏残角!
“此物!”云锦的声音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悲怆,高高举起那染血的残片,“便是当年构陷我云氏谋逆的‘铁证’!亦是先帝罪己诏中所指,被夺走的血诏一角!
它上面,沾着我父亲——云峥的血!”她的目光如同寒冰,扫过韩相,“韩相!你可还认得此物?!当年,就是你亲手将它,从我父亲紧握的手中夺下,呈给先帝的吧?!”
血诏残角!——她一手组建的“青蚨”潜伏十年,所得铁证,就是为今日能报仇雪恨!
那刺目的暗褐色血迹,在殿内明亮的烛火下,散发着令人心悸的不祥气息!尤其是当它与皇陵发现的“罪己诏”内容相互印证时,其真实性几乎不容置疑!
韩相看着那染血的残片,如同看到索命的符咒,身体筛糠般抖起来,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有喉间发出嗬嗬的声响。
“至于我的身份”云锦的目光转向龙椅,声音冰冷而清晰,“陛下若不信,可召当年云府旧仆崔氏,或查验我左肩胛骨下寸许处那道十年前留下的箭疤!”
她刻意加重“箭疤”二字,目光似有若无地掠过萧辰瞬间变得极其难看的脸色。
箭疤!十年前雨夜,那道被他手下流矢射中的疤痕!
萧辰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窒息般的痛苦伴随着巨大的愧疚和一种被当众揭穿的狼狈感瞬间席卷全身!他猛地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中一片赤红的暴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