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喃,声音嘶哑破碎。他死死攥着那残破的册页,指关节发出咯咯的声响,几乎要将那脆弱的纸张捏成齑粉!
他记得那一天!十月初三!父皇病势沉重,陷入昏迷。他守在榻前对,他记得自己当时好像好像确实端过药!
是沈清砚亲手递到他手里的!说是什么固本培元的珍稀汤药!他他亲手喂给了昏迷不醒的父皇
难道那碗所谓的“药”就是“醉梦散”?!
他被利用了?!被沈清砚?被韩相?还是被太后?!
无边的寒意和巨大的荒谬感瞬间将他吞没!他成弑杀生父的刽子手?在他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
就在这时,一阵微风不知从哪个缝隙钻入,吹动了萧辰手中那残破的册页。
一张夹在霉烂册页深处、极其不起眼的、泛黄的小纸片,被风吹落,打着旋儿,轻轻飘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萧辰的目光下意识地追随着那张纸片。
纸片很小,边缘毛糙,似乎是从什么地方匆匆撕下的。上面只有一行字,字迹却异常熟悉,带着少年人特有的飞扬与棱角,却又透着一股与他年龄不符的沉重与决绝!
那正是萧辰少年时的笔迹!
纸片上的字迹,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进萧辰的眼帘,更烫穿他的灵魂:
“父不死,十万边军尽殁。”
锦杀楼深处,云锦专属院落:云渺阁。
名字雅致,此刻却笼罩在一片比寒冬更凛冽的低气压中。书房的门窗紧闭,厚重的帘幕低垂,隔绝外面的一切天光与声响,也将里面翻涌的惊涛骇浪死死锁住。
“啪嚓——!”
一只上好的定窑白瓷茶盏被狠狠掼在地上,瞬间粉身碎骨!滚烫的茶水混着茶叶,在冰冷的地砖上溅开一片狼藉的污迹。
云锦背对着门口,站在书案前,身体绷得如同拉满的弓弦,微微颤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