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过的深秋午后,天色阴晦。
车外的景色变了又换,不知何时喧闹的城市街道已经被甩在后面,视线所及,是不比往日蔚蓝但依旧绵延不绝的海岸。
净化系统无声运作,劳斯莱斯里的一切趋于静音。
祁屹显然是在等她的回答,雪茄烟雾里只残留点肉桂和雪松木的清淡气味,云枳的眼眶却发红泛泪。
香烟和雪茄的味道不尽相同,她感官敏感,如果不是她会抽烟,此时一定早已被呛到咳嗽。
加上心底那股窒息感,她一度想要降下车窗,呼吸两口外面自由的海风。
“祁先生,你情我愿的感情,没有谁放过谁这么一说。”
很委婉的说法,云枳想,稍微通晓点人情世故,这种时候都应该不会再追问下去。
“你情我愿?”祁屹提提唇角,仿佛被这个说法逗笑,“小屿和许家有婚约在先,而你名义上是祁家的养女、小屿的妹妹。云小姐是聪明人,这份你情我愿有多脆弱,你应该不会没有仔细掂量过。”
刺耳的话音落下,云枳顿时一口气不上不下地哽住。
她幡然醒悟,他这种人,是不需要懂得人情世故的。
脑袋里飞速运转,她索性把话说得直白:“阿屿他有多抗拒和许家的这门婚事,我想祁先生比我更清楚。”
“那又如何?”祁屹淡淡出声打断她,“就算他真的要为某个人对抗家族联姻,那个人,也不会是你。”
倏然,他兀地一笑,“还是你要告诉我,你对小屿,是真心的?”
“如果我说,是真心的呢?”
这种问题,回答多犹豫一秒都会彻底被判死刑。云枳扬起脸,更加直视他,“我和阿屿同吃同住十多年,他知我身份,我陪他度过最艰难的一段日子,石头缝隙里都能开出花,祁先生又怎么断定,阿屿该为之对抗联姻的人不能是我。”
她并非美而不自知的个性,相反,她很清楚自己的优势在哪,想对某个人示弱,不需要总是刻意扮无辜,小小忤逆一下,不经意间流露的三分幽怨七分倔强最逼真。
但云枳深知,十三年前福利院初见时发生的一切,注定了他对她根深蒂固的成见,所以她并不真的指望示弱能对这个一颗心犹如坚石的男人奏效。
果不其然,祁屹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那云小姐的真心,未免太廉价。”
他甚至不屑于多看她一眼,接着冷冷道:“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