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夫人朝长孙珩摆摆手,示意他噤声随自己出去商议。
长孙珩面色铁青,目光扫向长孙悦,眼神复杂至极。
有关切,有痛惜,但更深的是难以掩饰的愤怒与
厌恶。
作为深受礼教浸染的长子,女子的贞洁在他心中重逾性命。
如今妹妹未婚失贞、珠胎暗结,更因此累及家族蒙受“谋逆”滔天之罪,几乎要将整个长孙家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这让他如何不恨不厌恶!
长孙悦听到大哥的话,挣扎着问道:“大哥爹爹他爹爹怎么了?”
长孙珩胸中怒火瞬间被点燃,脱口而出:“都是因为你!爹爹他”
“珩儿!”长孙夫人厉声打断,上前一步,拽住儿子胳膊,压低声音:“你妹妹受不得刺激!跟我出去!”
“受不得刺激?!”
长孙珩猛地甩开母亲的手,压抑许久的怨愤如同火山爆发,声音因激动而嘶哑,再也顾不得许多。
“她怀了野种受不得刺激!那我媳妇秋英呢?!她怀着七个月的身孕,昨夜就被这塌天大祸吓得动了胎气,险些一尸两命!娘!您只护着她,可想过秋英肚子里的,是您的嫡亲长孙?!是长孙家最后的血脉希望?!”
他双目赤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那不仅是愤怒,更是对即将失去一切的巨大恐惧。
“再过几日,圣旨一下,九族尽诛!大家一起完蛋!娘您到时还护得住她吗?!”
他愤怒地指着长孙悦,几乎是吼出来的。
长孙悦如遭五雷轰顶!
她本以为昨夜有孟节遮掩,长公主也看似“信了”,甚至做好了为保护侯爷和孩子嫁给孟节的准备。
怎会怎会如此?!
“大哥!娘!”
她失声尖叫,巨大的恐慌让她在虚空中绝望地抓挠,仿佛想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小姐!”小翠和小兰惊呼着扑上去,死死按住她因剧痛和激动而挥舞的手臂。
长孙夫人松开儿子的衣袖,带着一种认命般的沉重:“事已至此,怪她又有何用。”
这并非开脱,而是绝望的陈述。
长孙珩看着母亲瞬间苍老的面容,一腔怒火被弥天的悲凉取代。
他抬手抹去眼角的湿意,声音里充满了焦虑和作为父亲、丈夫的锥心之痛:
“娘,秋英太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