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滥杀无辜,甚至政策层面的朝令夕改,必将引起朝堂的震荡,激起巨大的民愤。
前面的努力全都会付之东流。
想到这里,杨千月不再犹豫,提起繁复的宫装裙裾,转身便朝着关雎宫的方向疾步而去。
必须抢在所有人前面赶到关雎宫,告诉苏时雨可能会发生的一切。
华贵的裙摆在冰冷的宫道上扫过,留下急促而凌乱的痕迹。
杨千月的心在胸腔里狂跳,并非恐惧,而是与时间赛跑的焦灼,以及对即将面对苏时雨那滔天恨意的沉重预感。
关雎宫内殿,地龙烧得暖融,灯火通明,却驱不散那凝滞的寒意。
天色阴沉,室内昏暗。还是上午,没有点灯。
苏时雨坐在窗边,她的身影被拉得细长而孤寂。
空气仿佛凝固了,压抑得让人窒息。殿内伺候的宫女太监早被她屏退,空旷得可怕。
千月推门而入,反手将沉重的殿门合上,隔绝了外界一切声响。
“贵妃娘娘好雅兴,临窗观景。听说明日会下雪。”杨千月的声音平静地响起,打破了死寂,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穿透力。
苏时雨缓缓转过身。
那张曾令帝王痴狂的脸上,此刻没有泪痕,只有一片冻彻骨髓的冰寒。眼底深处,压抑的恨意如同地火,灼灼燃烧,几欲焚尽一切。
她手中,无意识地摩挲着一方冰冷的玉石镇纸。
“殿下驾临,有何贵干?”苏时雨的声音比窗外的风更冷,带着浓浓的讽刺,“来看我如何‘静养’安胎吗?”
“不是。我有几句话想跟你讲。”
杨千月语气异常的平和。
她向前走了几步,停在离苏时雨几步远的地方,不再靠近,避免刺激到她。
“你我之间有什么话可讲?你说呢,长公主殿下?”苏时雨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抚摸着小腹,扶着桌子,缓缓站了起来。
“你来得正好。省得我再费心找机会‘意外’了。你猜,我现在动手,还来不来得及在你那好弟弟赶来之前让这孽种消失?”
杨千月瞳孔微缩,但面上依旧镇定:“以你的心性,只需将这镇纸重重砸下,或是狠心摔倒在地顷刻间,便能如愿。”
苏时雨抚摸着小腹的手猛地蜷缩起来,指节泛白。
她拿起桌上的镇纸,咬着嘴唇看向杨千月,“殿下以为我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