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上仰赖施舍,人格上如何真正独立?”
“精神上又怎能真正滋养众生?”
林方政只觉得额角的汗珠不断沁出,顺着鬓角滑下,只能不住地点头,连声称是。
江昭宁寥寥数语,不仅点出了清凉寺的特色,更如重锤般敲打在他心上——作为旅游局长,自己对这块文化瑰宝的理解,实在太肤浅、太失职了。
回溯历史长河,佛教初入中土之际,其僧侣的生存方式,确实如江昭宁所暗示的“不沾地气”那般,与华夏农耕文明的深厚土壤格格不入。
那时的沙门,严格遵循着源自古天竺的“乞食”制度。
晨曦微露,僧侣们便手持钵盂,次第行于街巷村落,依靠信众布施的一粥一饭维持生命与修行。
这在印度文化语境中,是僧人舍弃世俗、专心求道的象征,是清净离欲的体现。
然而,当这朵异域之花生根于中原大地时,其赖以生存的“乞食”方式,却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强烈排异反应。
彼时的中国,早已建立起根深蒂固的小农经济体系。
“男耕女织”、“力田为本”不仅是生产模式,更是渗入骨髓的伦理价值和社会稳定的基石。
在这样的背景下,一群身强力壮、不事生产、仅靠他人供养为生的僧人群体。
在主流社会眼中,其形象迅速发生了危险的扭曲。
他们被贴上了“不劳而获”、“蠹虫”、“游食”等充满贬斥的标签。
东汉末年批判佛教的言论已露端倪。
及至魏晋南北朝,随着佛教寺院经济膨胀,僧尼数量激增。
这种矛盾更是空前激化。
北朝重臣崔浩、寇谦之等激烈抨击佛教,认为其“虚诞”,“为世费害”。
北魏太武帝拓跋焘在发动中国历史上第一次大规模灭佛运动(公元444-452年)前发布的诏书中,痛斥僧侣“假西戎虚诞,妄生妖孽逃役之流,仆隶之类,避苦就乐非所以一齐政化,布淳德于天下也”。
字里行间,充满了对僧人脱离生产、消耗社会财富、影响国家赋税和徭役的强烈不满。
北周武帝宇文邕在发动第二次灭佛(公元574年)时,理由同样直指经济:“求兵于僧众之间,取地于塔庙之下”,“国治不在浮屠”。
托钵行走的身影,在儒家“不耕者不得食”的伦理审视下,竟成了动摇
点击读下一页,继续阅读 南国雨林 作品《从县委书记问鼎权力巅峰》第161章 真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