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是要付出代价的,哪怕是神,如果每时每刻都在接受来自数十亿年知识的浇灌,也会因此变得萎靡不堪。
雪花落在路明非睫毛上,很快融化成细小的水珠。
“有没有想我?”他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小老婆?”
苏晓樯的视野突然模糊了。她看见路明非张开嘴还想说什么,但所有声音都被呼啸的血液盖过。
她跑过去的时候踢掉了高跟鞋,赤脚踩在积雪上竟不觉得冷。路明非踉跄着接住她,两人一起跌坐在梧桐树下,惊起几只灰雀。
“你他妈没死?”苏晓樯揪着他的衣领,指甲几乎要嵌进布料里,“那你为什么不联系我?你知道我”她的声音哽住了,鼻腔里泛着酸涩的潮。
路明非的手轻轻落在小天女盘起的长发上,他的手指在发抖。“我以为自己快死了。”他小声说,“毕竟最后那场战斗我用了那种方式。走到今天我们付出的代价都太大,以至于直到此时我才终于能走出那片传承的星海。”
他所说的星海是娲主的断龙台被唤醒时,将人的意志拉入的那片梦境。
梦境中满天都是闪烁的眼睛,每一个眼睛都代表着某一个历史段中这个星球产生自我意志的失败产物,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都是路明非的兄弟。
苏晓樯这才发现路明非的右手手腕上还缠着绷带,隐约透出血色。
她突然想起金光中碎裂的七宗罪、想起路明非嘶声咆哮时的愤怒,也想起这些年她的坚持、守望和悲哀,眼泪终于砸下来,在路明非的风衣上洇出深色的圆点。
“笨蛋。”她把脸埋进路明非的颈窝,闻到了淡淡的桂花香味,还混着某种药膏的苦涩,“路师兄你一直都是个笨蛋!”
路明非轻柔地环住怀中的女孩,动作小心得像在抱一件易碎品。
他的心跳透过单薄的衣料传来,又快又乱,一片梧桐叶打着旋落在他们交叠的手上,叶脉在暮色中泛着金红。
“你剪头发了短发也很好看诶。”路明非突然说。
苏晓樯抬起头,看见路明非正盯着她耳后的一绺碎发,眼神专注得近乎虔诚。
两个人近得能数清对方的睫毛,路明非的瞳孔还是那么黑,像两口深井,倒映着她泛红的眼眶。
“盘起来了而已。”她松开他的衣领,指节因为用力过度而发白,“倒是你,怎么瘦成这样?”
路明非挠挠头,这个习惯性动作让他看起来又像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