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快!"他的喊声混在海风中传来。
我们三步并作两步冲上跳板,刚踏上甲板,船主就迫不及待地问道:"人到齐了吧?现在出发?"
我喘着粗气点点头,船主立刻转身对驾驶舱大喊:"开船!"
柴油发动机发出沉闷的轰鸣,渔船缓缓驶离码头。我扶着船舷,看着码头上的灯光越来越远。伊万把吓瘫的陈虎放在甲板上,金家兄弟则警惕地盯着后方。
渔船驶出约莫一百多米时,码头上传来了警笛声。几辆警车急刹在岸边,几个条子跳下车,对着我们挥舞着手臂破口大骂。但他们的声音完全被海浪和发动机的噪音淹没,只剩下几个模糊的身影在岸上跳脚。
船主叼着烟走过来,递给我一条毛巾:"擦擦吧,都湿透了。"我这才发现自己的衬衫已经被汗水和海水浸透,黏糊糊地贴在背上。
李建南靠在船舷边,望着渐渐消失在海雾中的城市灯光:"总算逃出来了。"
船主叼着烟,眯眼望着远处的海平线:"一会儿送你们到海上,会有大飞接应你们直达青洲。"他弹了弹烟灰,"凌晨就能到。"
"麻烦你了,大哥。"我真诚地说道。
船主摆摆手,:"暴龙哥吩咐的,况且...他给了钱呢。"
说着,他转身从舱里提出一袋面包和几瓶矿泉水:"大家伙垫垫肚子。"
众人默默接过食物啃了起来。我拧开一瓶水递给陈虎,却发现他右手颤抖着接过,左手却迟迟拧不开瓶盖。这时我才注意到,他左手缠着厚厚的纱布,隐约透出血迹。
"你的手..."我拿回水瓶帮他拧开。
陈虎低头看着自己的左手,生无可恋地说道:"前天想逃跑...被他们抓回去。"他轻轻掀开纱布一角,露出残缺的手指,"剁了我三根手指。"
纱布下,无名指和小指已经不见了,中指也只剩半截,伤口还泛着狰狞的粉红色。我的拳头不自觉地攥紧,矿泉水瓶被捏得咯吱作响。
"这帮王八蛋..."我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陈虎把残缺的手藏回纱布里:"能活着出来...已经很好了。"他说着,仰头灌了大半瓶水,喉结剧烈地滚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