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遇的落寞与孤寂悄然浮现。那临溪独坐的高士,仿佛就是画家自身的写照,虽有旷世之才,却只能寄情于水墨,与山水为伴。
在这落寞之中,又夹杂着对自然之美、艺术之美的极致热爱与沉醉。每一笔勾勒,每一处渲染,都饱含着对生活的眷恋和对美的追求。
然而,在这份热爱之下,最深处,却是一缕若有若无、却刻骨铭心的悲伤与无奈。像是失去了极其重要的人或物,一种繁华落尽后的苍凉,一种看透世情却又无法真正超脱的挣扎
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复杂而真实,绝非简单的“风流才子”四字可以概括。
陈墨白沉浸在这情绪的海洋里,仿佛穿越了数百年的时光,与那位传说中的才子有了一次短暂的神交。他感受到了唐伯虎的狂,他的愁,他的爱,他的痛。
良久,他才缓缓睁开眼,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眼眶竟有些微微发热。
“小哥,怎么样?”老者关切地问。
陈墨白深吸一口气,看着这幅画,眼神充满了敬意:“老先生,恭喜您。此画确是唐寅真迹无疑。而且,并非应酬之作,乃是倾注了心血的得意之笔。”
老者闻言,脸上顿时露出激动之色:“当真?小哥如此肯定?”
陈墨白指着画作,结合感知到的情绪,缓缓道:“您看这笔墨,秀润中见筋骨,洒脱处不离法度,非唐寅之才情不能为。更重要的是这画中之‘意’”
他顿了顿,努力将那种情绪感受转化为语言:“这画里,有酒后的豪迈,有避世的孤高,有对山水自然的沉醉热爱但最难得的,是这画骨子里藏着一股怎么说呢,一种失意文人特有的、挥之不去的惆怅和无奈。这种复杂的情绪,是后世仿者无论如何也模仿不来的精髓。”
他这番话,半是鉴定常识,半是触灵所得,听得那老者连连点头,眼中异彩连连:“小哥好眼力!好感悟!不瞒你说,祖上传言,六如居士(唐寅号)作此画时,正是他经历科场案后,看透世情,却又放不下心中块垒之时与你所言,竟丝毫不差!”
陈墨白心中暗道侥幸,这触灵的能力,真是作弊利器啊。
最终,陈墨白没有建议老者立刻出售,而是建议他若非要出手,务必寻找顶级拍卖行或真正懂行的藏家,以免明珠暗投。老者千恩万谢地走了,对陈墨白的眼力和人品赞不绝口。
送走老者,陈墨白独自站在长案前,久久凝视着那已经收起的画。
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