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被剪了一圈的“劣钱”(古代被剪边窃铜的坏钱),则清晰地传递出被破坏、被欺侮的委屈和不甘。
他甚至能大致区分出不同持有者留下的情绪印记:一枚油光锃亮的“康熙通宝”,似乎被某个富商长期摩挲盘玩,充满了计算和满足;而另一枚磨损严重、甚至带着一道细微砍痕的“刀币”,则萦绕着一名士兵的紧张、恐惧与思乡之情
各种情绪,喜悦、悲伤、恐惧、愤怒、贪婪、满足、绝望通过指尖这支特殊的“画笔”,在他心中渲染出一幅幅模糊却真切的情感画卷。
他不再是被动地承受信息洪流,而是开始尝试主动地去分辨、去归类、去理解。
这个过程同样耗费心神,但比起之前那种野蛮粗暴的信息冲击,要可控得多。他就像是一个刚刚学会分辨音符的乐师,虽然还不能演奏复杂的乐章,但已经能从嘈杂的声音中捕捉到基本的旋律和节奏了。
“太神奇了”陈墨白喃喃自语,看着自己的指尖,仿佛那是什么稀世珍宝,“原来每一枚不起眼的古钱里,真的都住着一个小小的‘灵魂’,记录着它的前世今生,记录着悲欢离合。”
林清瑶看着他专注而兴奋的侧脸,眼中也闪烁着光彩。陈墨白的能力虽然无法用现有科学完全解释,但其呈现出的结果,却往往能与严谨的考古学和历史研究相互印证,甚至提供出人意料的新视角。
“看来,‘共情’之境,不仅仅是感受,更在于分辨和理解。”林清瑶总结道,“就像学一门新的语言,你现在已经能听懂一些基本的单词和短句了。”
“没错!”陈墨白重重一拍大腿,“而且我发现,只要我心静下来,别自己瞎激动,就能控制接收的‘音量’,不至于再被一下子震懵。就是还是挺累人的,跟连续做了几百道阅读理解题似的。”
他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但精神却异常亢奋。这种能力上的突破,带来的成就感是巨大的。
“不过,清瑶,”他忽然想到什么,眉头又微微皱起,“如果连钱币这么普通的东西,都能藏着这么强烈的情绪,那”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工作室角落那个锁着的柜子。里面放着几件他平时不太愿意去碰的东西,包括那把煞气极重的生坑青铜剑,还有之前处理宅基纠纷时,那户人家送来答谢的一件据说从坟地里挖出来的陶俑。
“那些真正从墓里出来,或者经历过血腥厮杀的东西,里面藏着的‘情绪’,得有多可怕?”陈墨白的声音低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