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感觉自己快要被这纷乱的情绪潮汐彻底淹没,考虑是不是真要回琉璃厂摆摊治病时,救星来了。
金三钱揣着手,晃晃悠悠地踱进了“墨白轩”。老头儿眯着眼,上下打量了一下瘫得像块破抹布的陈墨白,鼻子里哼出一声:“哟,这不是陈大神医吗?咋的?这是把自个儿也诊出毛病了?瞧这脸色,跟让女鬼吸了阳气似的。”
陈墨连翻白眼的力气都快没了,哭丧着脸:“金爷,您老就别埋汰我了我快不行了,再这么下去,我怕是要对着潘家园的石狮子哭诉衷肠了。”
金三钱走到他跟前,伸出枯瘦的手指,搭在陈墨白的手腕上探了探,又扒开他眼皮看了看,眉头皱了起来:“心神耗损,灵台不清,七情紊乱,六欲颠倒。哼,早就告诉你,水能载舟亦能覆舟,鉴古心经是那么好练的?你这崽子,步子迈得太大了!”
“我知道错了,金爷”陈墨白可怜巴巴地说,“现在怎么办?有没有什么速效救心丸之类的?或者您给我一闷棍,让我昏睡三天也行啊!”
“没出息!”金三钱骂了一句,松开手,从他那件油光锃亮的旧棉袄怀里,摸索着掏出一个小巧精致的紫铜扁盒。盒子只有巴掌大,表面錾刻着繁复的云纹和瑞兽,边角磨得圆润,一看就有些年头。
“喏,算你小子运气好。”金三钱把铜盒抛给陈墨白,“省着点用,我也没多少存货了。”
陈墨白接过盒子,入手微沉,冰凉。他疑惑地打开盒盖,里面衬着暗红色的丝绒,丝绒上并排躺着三根深褐色的线香。香体细长,质地紧密,颜色沉静,散发着一股极其奇特、难以形容的香气。
那香气初闻似乎有些清苦,像是某种不知名的草药,细细品味,又似乎带有一丝甘甜和木质芬芳,再深嗅,又仿佛有一点淡淡的凉意,如同雪后松林间的空气。几种味道层次分明却又完美融合,只闻了一下,陈墨白就觉得那一直嗡嗡作响的脑海,似乎被一缕清风吹过,瞬间宁静了不少。
“金爷,这是”陈墨白惊讶地抬头。
“安神香。”金三钱揣回手,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不起眼的小玩意儿,“我家传下来的老方子,用的都是些如今不好找的老材料。点上一根,能定心安魂,涤荡杂念,对你现在这毛病,正好对症。”
“传家宝?”陈墨白顿时觉得手里这小铜盒重逾千斤,“这这太贵重了!我不能”
“让你拿着就拿着!”金三钱眼睛一瞪,“磨磨唧唧跟个娘们似的!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