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州各地被召集至驿站,院中顿时人头攒动,粗布麻衣与绸缎长袍混杂,空气中弥漫着汗味与草药的苦涩。
叶卿棠立在石桌前,炭笔已搁置一旁,取而代之的是一盆清水和一块驿站寻来的粗糙皂角。
她目光如电,扫过一张张或茫然或疲惫的面孔,声音清冷而坚定,“诸位皆是医者,深知疫毒之凶险。今日,请诸位先习一技,洗手!”
话音未落,已有须发皆白的老者嗤笑出声,“洗手?妇孺皆知的粗浅事,何须劳师动众?”
叶卿棠恍若未闻,径直挽起袖口,露出纤细却沾满炭灰的手腕。
“非寻常洗手。”她俯身,将双手浸入盆中清水,“此为‘七步洗手法’,以活水冲洗为要。”
清水哗啦作响,她动作迅捷如风,却步步分明。
掌心相对,十指交搓,指背相扣,指尖揉搓指缝,拇指旋转,拳心互握指节,最后手腕转圈。
“每一步,不少于十息!”
她声音陡然拔高,“清水冲刷,带走污垢飞沫,皂角杀灭潜藏邪毒。指缝、甲缘、腕部,皆不可漏!疫毒无孔不入,若有一丝疏漏,便是引狼入室!”
人群中,一名面皮蜡黄、自称“妙手堂”坐馆的老医官按捺不住,上前一步,语带讥诮。“叶姑娘,老夫行医四十载,治过时疫无数,无非汤药针灸、避秽焚香。你这般繁琐洗手,耗水耗时,岂非延误救人?”
他身后数名中年医者纷纷附和,交头接耳间尽是哗众取宠的窃语。
叶卿棠猛地直起身,水珠顺着手腕滴落石桌,溅开细小水花。
她直视老医官浑浊的眼,一字一句如寒冰坠地,“延误?若医者自身染疾,便是行走的毒源!您可知,南方疫区为何十室九空?非药石无效,正是因这病是由空气传播,借人手传递、借呼吸蔓延!”
她指向院角正被烈酒反复泼洒的马车轮毂,“消毒隔离,非是虚礼,而是生死屏障!老先生的经验,可曾见过疫毒浮游于风、杀人于无形?若不信,请即刻退出此院!但踏出一步,便再不许踏入疫区半步!”
傅怀砚负手立于廊下阴影中,岿然不动,只目光冷冽的扫过那群骚动的医者。
无声的威压如寒潮席卷,质疑声戛然而止。
百岁适时抱来新酒坛,“砰”地砸在石桌旁,酒气冲鼻,他咧嘴高喝,“叶姑娘句句血泪!谁再聒噪,便拿这烧刀子洗洗嘴!”
叶卿棠趁势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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