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嬿,此刻又自称“阿母”?
“你是她什么人?”蒙挚的声音不带温度,铁甲在夜里泛着冷硬的光泽。
吕英和白辰按刀侍立其后,眼神警惕。
姜嬿脸上掠过一丝极苦涩的笑,像是被这冷硬的质问刺伤:“将军明鉴妾身不敢欺瞒。阿绾她是我一个苦命姐妹的孩子。那姐妹生产时熬不过去,撒手人寰,留下这嗷嗷待哺的丫头妾身不忍,便抱来养在膝下。明樾台那是什么地方?将军想必也知晓一二。我们这样的女子,命如浮萍,身不由己。阿绾自小在那里,将来也终究是那条路”她的话语顿住,化作一声悠长而沉重的叹息,“她她不愿,闹着逃了妾身哎”
她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将身世飘零的无奈、养母的“苦心”与阿绾的“叛逆”都揉捏得恰到好处,配上那楚楚可怜的神态,连吕英和白辰这样见惯了生死的军汉,眼底也不禁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恻隐。
蒙挚虽心硬如铁,但终究是血气方刚的男子,薄唇紧抿了一下,硬邦邦地说道:“你们之间的旧事,本将无意深究。但你要清楚,阿绾如今身在军营,自有军法约束。你”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那格外扎眼的精致食盒,语气更沉,“说完该说的,带上你的东西,速速离去。军营重地,非尔等久留之所。”他意指姜嬿本不该出现在此,所谓的“望日加餐”也无须她来管。
“那妾身可否带阿绾走?”姜嬿忽然问了一句,但话音未落,一声尖利声音响了起来:“我不要跟你走!”
阿绾猛地从帐内冲了出来,昏黄的烛光映着她苍白的小脸,那双杏眼里燃着熊熊的怒火和深不见底的悲伤。
“我是荆元岑的女儿!我不要回明樾台!死也不要!”
那凄厉的声音猝不及防地扎进蒙挚的耳中,让他心头莫名地一紧,竟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大将军!”跪在门口的小鱼和小黑也急了,砰砰磕头,“求您别让阿绾走!阿绾编发可好了!她还会帮我们补衣服!她她很能干的!”
姜嬿眼底飞快地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冷意,但面上却瞬间堆满了怜爱,甚至逼出了几滴晶莹的泪珠。
她张开双臂,将阿绾僵硬的小身体搂进怀里,声音哽咽:“阿绾我苦命的孩子阿母知道你心里苦你在这军营里可吃得饱?穿得暖?阿母阿母日夜悬心啊”她身上浓烈的脂粉香气混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属于楚馆的靡靡之气,熏得阿绾几欲作呕。
阿绾在她怀里死命挣扎,声音带着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