绾堵在了门口。穆山梁不在,他们似乎也放松了些许。
阿绾被这阵势弄得有些无措,正不知如何开口,尚发司里另一位年长些的匠人南河,他咳嗽了一声,提高嗓门道:“都围在这儿作甚?该排队的排队,该干活的干活!将军那边的事,也是我们能胡乱打听的?莫要给月娘和阿绾再惹麻烦!”
众人这才讪讪地散开些许,但目光依旧胶着在阿绾身上。
阿绾感激地看了南河一眼,目光迅速在帐内搜寻,很快便落在了月娘身上。
月娘正坐在一只矮凳上,身前坐着一位身形高大、背脊宽阔的屯长。她微微低着头,手中握着牛角梳和染黑的麻绳,正全神贯注地为那位屯长梳理编织一条略显复杂的三股麦穗辫。
她的动作依旧熟练灵巧,手指翻飞间,发辫已初具雏形。虽然眼眶还残留着红肿的痕迹,脸色也有些苍白,但整个人的精气神显然比清晨回来时又要好了许多。她看了阿绾一眼,略微笑了笑。
阿绾走到自己的工具架旁,打开一个旧木匣子,从里面摸出一张用干净麻布包着的、看起来有些干硬的黍米饼。这是她早上领了却没顾上吃的口粮。她攥着饼子,走到月娘身边。
“月娘”
“阿绾”
“没事了,暂时没事了。”阿绾将那块饼子递到她眼前,“你先偷偷吃一口,垫垫肚子。”秦军律令严明,一日两餐(朝食、飧食),错过不补。月娘被关押一上午,定然水米未进。
月娘看着那块粗糙却干净的饼子,鼻尖一酸,眼圈瞬间又红了。她慌忙低下头,借梳理头发的动作掩饰情绪,声音有些哽咽:“我我还不饿,你吃吧”
这时,那位正被月娘伺候着编发的屯长似乎察觉到了身后的动静。他虽然背对着她们,但身形魁梧,感官敏锐,粗声粗气地开口道:“哟,小阿绾啊?偷藏了什么好吃的?”
他的语气中带着军汉特有的爽朗和打趣,并无恶意。阿绾也认得他,这是与李湛平级的元霍屯长,据说两人平日关系泛泛,在校场上还时常较劲。
阿绾被元霍一说,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执意把饼子往月娘手边的矮几上放:“元大哥,我吃过了。这是给月娘留的。她早上都没吃东西。”矮几上散落着几根断发和一小撮用来填充发髻的黑色麻绳。
月娘的手正忙着固定发根,确实空不出来。她急得想用胳膊肘推开饼子,又怕动作太大扯到元霍的头发,只得低声道:“阿绾,我一会儿就去打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