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房?当年老夫在战场上厮杀,刀箭无眼,何时分过你是哪一房?你们的父亲,李家的弟兄,哪个不是老夫从死人堆里亲手扒拉出来的?!如今太平了,倒在自己窝里分出个三六九等来了?!简直岂有此理!”
李家的混乱与不堪,在这一刻暴露无遗。哭声、辩解声、呵斥声交织在一起,让这场丧礼显得越发闹腾和难堪。
而另一边,魏珍在兄长的陪同下,静静地站在稍远一些的地方。她穿着一身素净的鹅黄色深衣,外罩一件月白色的薄纱,脸上覆着一层轻纱,看不清具体神情,只露出一双沉静如水的眸子。
她今日能来,是为了全最后的情分。她微微侧身,似乎不忍看那棺中景象,又或许,只是不想让这李家的闹剧污了眼。
她的兄长魏庆,一位面容与魏珍有几分相似、气质却更为沉稳的青年将领,则不动声色地挡在她身前半步,姿态保护意味十足。
他们兄妹此来,做足场面功夫是其一,其二是想寻个恰当的时机,顺势将这桩随着李湛之死已名存实亡的婚约彻底了断。每个人心下都有一本账,至于死去的李湛本身,一旦被装入那简朴的柳木棺中,反而不再是关注的焦点了。
在人群最外围的阴影角落里,阿绾和小黑、小鱼挤在一起,三个瘦小的身影几乎被完全忽略。
医士辛衡不知何时也悄无声息地溜了过来,站到阿绾身边,用气声低低问道:“你怎么跑这儿来了?这地方乱糟糟的,有什么好看?”
阿绾的目光却越过纷乱的人群,看着那个身着素衣的魏珍身上。她轻轻扯了扯辛衡的衣袖,声音压得极低:
“辛大哥,您眼神好,能能想个法子看看,那位魏姑娘腰间或者身上,有没有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