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湛的父亲早已面无人色,被老父一吼,更是浑身一颤,几乎要站立不住。他此生庸碌,长于父亲与诸位兄长的威名与功绩之下,只求做个富贵闲人,平安终老。就连对独子李湛,他也从未奢望其建功立业,只盼他能在禁军中谋个安稳职缺,无风无浪便好。此刻面对父亲的雷霆之怒,他心中惶恐至极,却也不知从何处生出一股勇气,抬手抹去脸上的泪痕与冷汗,声音发颤却清晰地回道:
“父亲儿子儿子的确毫不知情。儿子平日只教导湛儿,莫要与兄弟们争强,平安度日便是福分。我李家的门楣,自有兄长与侄儿们支撑,不差湛儿一个儿子只求他能安稳活着,就心满意足了”
这是他生平第一次,如此清晰直白地向强势的父亲表露心迹,虽浑身仍在颤抖,话语却异常坚定。即便是跪在李信的眼前,也依然是挺直了脊背,丝毫没有了怯懦。
“如今,白发人送黑发人若是我必然也是要找出真相的!”
李湛母亲见状,也抱着幼孙,拉着孙女跪行过来,泪水涟涟:“父亲!湛儿素来本分,从不与人争长短!若若真是自家人容不下他,害了他性命儿媳便是拼却这条命不要,也定要为我儿讨个公道!”
那两个幼童又大哭起来,并且想挣脱李湛母亲的怀抱,朝向自己的母亲红柳哭喊。红柳不忍看到自己的孩子在旁人的怀中哭闹,也是跪爬了几步到了李湛母亲的身边,她不敢贸然将孩子抱走,就一直在磕头,“求求您,把孩子还给我吧。这是我的孩子,是我的命啊!”
一时间,哭诉声、辩解声、悲愤声交织在一起。
李信看着眼前涕泪横流、却首次露出铮铮之言的六子与儿媳,再看看那两个懵懂无知、吓得小脸发白的曾孙,还有那个柔弱的红柳,心头那惯常的铁硬,竟似被什么东西悄然撬动了一丝缝隙。
他不由得再次将目光投向始作俑者——那个叫阿绾的小女子,她虽然也是眼睛赤红,脸上有了斑斑泪痕,甚至发髻都有些凌乱。但即便是是如此,也能够看得出,这个小女子的容貌不俗是了,定是这明樾台出来的小女子,不知使了何等蛊惑人心的手段,乱了他李家的心神!
他盯着阿绾,眉头拧成了死结,语气依旧不善,却莫名少了几分杀伐之气,多了些烦躁:“那你现在说!此事该如何了结?!李湛到底是谁杀的?李家的谁?”
阿绾迎着他审视的目光,坦然摇了摇头:“回大将军,小女不知。”
帐内气氛再次凝滞,随即,哭声就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