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雨势稍歇。蓝溪带上那张珍贵的照片和笔记本,开始了她的寻访。第一站是城西的老戏院旧址,如今那里已变成了一座购物中心,只有门口那块被磨平的石阶还隐约透露出曾经的痕迹。她向周围店铺的老伙计打听,多数人只是茫然摇头,表示对此地四十年前的往事一无所知。
随后几日,她按照养父生前偶尔提及的几个地点,逐一走访。那些街区大多已经拆迁改建,高楼拔地而起,取代了昔日的低矮平房。偶尔找到几处尚未改造的老社区,也多是人去楼空,或是租住着对此地历史毫不知情的年轻人。
过程枯燥得令人窒息。她一次次叩响陌生人的门,一次次自我介绍,说明来意,然后面对同样的茫然面孔。有时会遇到几位老人,他们或许曾听说过有个剧团在此演出,但至于剧团名称、演员去向,则全然模糊不清。
“姑娘,那是多少年前的事啦?人都没了,记不清喽!”一位坐在藤椅上的老人如是说,浑浊的眼睛望着远处,不知在回忆什么。
屡屡碰壁让蓝溪身心俱疲。每个夜晚回到租住的小屋,她都要对着那张照片发呆。照片上的弟弟笑得天真无邪,而她只觉得肩上担子越来越重,重得她几乎要承担不起。
一周后的下午,天空又飘起了细雨。蓝溪按照一位街道办工作人员的提示,找到了一处藏匿在老旧小区深处的老人活动中心。那是一栋建于上世纪六十年代的红砖建筑,墙皮剥落,露出里面暗红的砖块,如同一位衰老之人露出嶙峋的筋骨。
她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一股老年人聚集场所特有的气息扑面而来——淡淡的药味、旧书本的霉味和清茶的苦涩交织在一起。活动室内,几位老人正在下象棋,另外一桌则有两位老太太在慢条斯理地打毛线。
蓝溪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去礼貌地打招呼,说明来意。老人们停下手中的活动,好奇地打量这个突然造访的年轻人。
“剧团?什么剧团?”一位戴老花镜的老爷子问道,“我们这儿以前倒是有个红星剧团经常来演出。”
“不,应该不是红星。”蓝溪连忙摇头,“时间大概在三十五到四十年前,可能只在这里短暂停留过。”
老人们面面相觑,纷纷摇头表示不知。就在蓝溪心沉到谷底时,角落里一位一直安静坐着看向窗外的老奶奶突然转过头来。她看上去年近九旬,满头银丝梳得整整齐齐,虽然脸上布满皱纹,但眼睛却偶尔会闪过一抹清明。
“小梅姐以前可是戏迷,”下棋的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