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勒住缰绳,胯下的“踏雪”打了个响鼻,蹄子在青石板路上蹭出细碎的火星。时值仲秋,晨雾像揉碎的棉絮裹着连绵的青山,把蜿蜒的山道泡得发潮。他抬手抹了把额角的寒霜,指尖触到粗布头巾下的额疤——那是三年前在漠北跟马匪拼命时留下的,如今还隐隐泛着浅红。
“这鬼天气,怕是要下霜了。”林风喃喃自语,目光越过弥漫的雾气往前探。山道尽头忽然破开一片灰瓦,飞檐翘角在雾中若隐若现,檐角下挂着的铜铃被风一吹,发出“叮铃”的轻响,像是从遥远的时光里飘来的声音。他心里一动,从行囊里掏出泛黄的地图,手指在标记着“清风观”的地方戳了戳。出发前,镇上的老驿卒说过,翻过这苍莽山,只有这清风观能歇脚,只是这观宇偏僻,常年鲜少有人往来。
踏雪似乎也嗅到了烟火气,不安地甩了甩尾巴,一步步朝着观门挪去。越走近,林风越觉得这道观透着股说不出的静。寻常庙宇总该有香火味,可这里只有潮湿的草木香,混着淡淡的松墨气息。观门是两扇斑驳的朱漆木门,门上嵌着的铜环生了层绿锈,门楣上“清风观”三个楷书大字却笔力遒劲,只是漆皮脱落,露出底下深褐色的木头纹理,像是老人脸上沟壑纵横的皱纹。
他伸手推了推木门,“吱呀”一声,门轴转动的声音在寂静的山林里格外刺耳。门后是个不大的天井,青石板铺就的地面上长着几丛青苔,角落摆着两个半旧的陶缸,缸里积着雨水,水面漂着几片枯黄的枫叶。天井尽头是正殿,殿门虚掩着,隐约能看到里面供奉的神像,只是隔着雾气,看不真切。
“有人吗?”林风朝着正殿喊了一声,声音在空荡的观里打了个转,又飘了回来,没得到半点回应。他皱了皱眉,握紧了腰间的佩刀——这把“冷月”陪了他五年,斩过盗匪,也劈过猛兽,此刻刀柄上传来的冰凉触感,让他稍稍安定了些。
就在这时,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从偏殿方向传来。林风立刻转过身,警惕地望向声音来源处。只见一个穿着青色道袍的小道士从拐角处走了出来,那小道士看着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脸上还带着几分稚气,手里端着一个木托盘,托盘上放着一个茶壶和两个茶杯。
小道士看到林风,明显愣了一下,随即停下脚步,躬身行了一礼,问道:“这位施主,不知是从何处来?到我清风观有何贵干?”他的声音清脆,带着少年人特有的纯净,只是眼神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打量。
林风松开握刀的手,也拱了拱手,沉声道:“在下林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