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找!去找他问问!问问他许大伟心是不是让狗叼走了!”
许王氏剧烈的喘息着,一番话仿佛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但她浑浊的眼睛里燃烧着两簇小小的火焰,那是属于一个母亲、一个同样在等待中煎熬了七年的女人的最后呐喊和成全。
她看着儿媳,那眼神里没有责备,只有深不见底的心疼和一种近乎悲壮的催促:
“去吧去昌平带上那张‘死人纸’(指烈士证)!去问个明白!让招娣也替奶奶看看她爹到底是个啥模样”
许王氏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化作一阵压抑不住的咳嗽,身体蜷缩成一团。
陈翠兰紧紧抱着婆婆枯瘦的身体,感受着她生命的微弱和那话语中沉甸甸的分量。
婆婆的眼泪混着她的泪水,浸湿了破旧的衣襟。
窗外,是沉沉的、无边的黑夜。
但婆婆的话,像一把钥匙,彻底打开了陈翠兰心中那扇封闭了七年、名为“希望”和“质问”的大门。
所有的顾虑和恐惧,在许王氏这泣血的催促下,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她紧紧咬住下唇,直到尝到一丝血腥味,才重重地、带着一种豁出一切的决绝,对着咳喘不止的婆婆,也对着自己千疮百孔的心,点了点头。
那点头的幅度很小,却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她心里只剩下这一个念头,烧得她五脏六腑都在疼。
不为别的,就为了铁蛋和招娣那一声声从未喊出口的“爹”!
为了这七年熬不尽的苦日子!为了问那个可能叫许大伟的男人一句:为什么?!为什么活着不回家?!为什么让他们成了“烈士”的孤儿寡母?!
她翻出珍藏的婚书——那张红纸早已褪色,但上面“许大伟”和“陈翠兰”的名字依旧清晰。
她又拿起那张冰冷的“死亡通知单”。
这两张薄薄的纸片,此刻在她手里重如千钧,是她七年血泪的见证,也是她此去昌平,讨要一个说法的全部凭据!
接下来的日子,陈翠兰像疯了一样。她求爷爷告奶奶,东家借半碗面,西家赊几个红薯,勉强凑了点路上吃的干粮。
她狠了狠心终究没有把家里唯一一只下蛋的老母鸡卖了。
她一遍遍叮嘱九岁的铁蛋在家要像个男子汉,照顾好奶奶,
又重重拜托了还算厚道的邻居王大娘照看一二。
她知道,这一走,
点击读下一页,继续阅读 洪荒世界的尽头 作品《1949:火红年代的县委书记》第161章 下定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