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马高原的严寒,是无形的死神,在暮色四合中显露出最狰狞的獠牙。
温度计的水银柱早已跌破了零下四十度的刻度线,呼啸的狂风卷起冰晶雪沫,不再是抽打,而是成了千万把小刀,疯狂地切割着战士们暴露在外的每一寸肌肤。
天地间一片混沌,能见度不足百米,白毛风真正露出了它吃人的面目。
在这片被严寒与风雪统治的荒芜绝域中,陈朝阳这支钢铁与血肉组成的队伍,正进行着一场与死神赛跑的艰难跋涉。
独立炮兵旅的机械化装备,时常像陷入泥沼的巨兽,低吼着喷出浓重的白烟。
轮胎上缠绕的粗粝防滑链与冰封路面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嘶鸣。
这样的恶劣天气,也许只有如今东北漠河地区,时常感受其赤裸裸的残酷。
76mm野炮、37mm高炮,以及旅缴获大口径榴弹炮,炮管上已经凝结着厚厚的冰霜,仿佛随时会冻裂。
唯一没有变化的似乎也只有那些缴获的坦克依旧吐着黑烟,本是强有力的战争机器,此时成了冰雪下的“老黄牛”,也是拖拽物资补给的主力。
开路的战士们被陈朝阳严令要求,在棉衣外再加一件从惠山缴获的美式防寒服和厚毛毯,臃肿得像雪人,但这在零下四十度的酷寒面前,多了些许慰藉。
呼出的热气瞬间在帽檐、围巾、眉毛睫毛上凝结成白霜,又被狂风撕扯掉一部分,循环往复。
每一步踏在深及小腿、甚至膝盖的积雪中,都需耗费巨大的力气。
夜里行军掉队,成了比敌人子弹更可怕的常态。
白天尚能依靠稀薄的暖阳勉强维持体温和体力,入夜后,盖马高原便彻底化身为吞噬生命的冰窟。
体能耗尽、冻伤加剧的战士,稍一停顿,体温便如退潮般急剧流失,意识模糊,最终无声无息地倒在路边,被风雪迅速掩埋,成为这白色荒原上的无名冰雕。
后勤参谋时刻汇总着各营连上报的触目惊心的数字:非战斗减员——冻伤、失温、掉队失踪——正以可怕的速度攀升,每一个冰冷的数字背后,都是一个鲜活生命的逝去或伤残。
从惠山出发时的雄心勃勃,全程90公里增援路程,此刻在极端天气的阻挠下,行军速度已慢如蜗牛。
地图上标记的距离,堪堪行过一半。
然而,黑夜这只无情的老虎已然降临,它带来的不仅是视线的断绝,更是死
点击读下一页,继续阅读 洪荒世界的尽头 作品《1949:火红年代的县委书记》第 310章 极寒来领,感谢催更符加更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