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老人,干枯的手颤抖着在矸石里摸索。
还有孩子,瘦小的身子缩在过大的破棉袄里,正用一双本该拿起课本的手,机械地分拣着黑色的石块。
他们的动作一致得可怕,只有抓起、分辨、扔进不同筐里的细微差别。
煤尘在这里不是飘浮,是沉积,厚厚地覆盖在每个人的头发、肩膀、眼睫毛上。
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颗粒感,压抑的咳嗽声此起彼伏,是这片死寂背景里唯一的活人动静。
一个离得近的小女孩抬起头,茫然地看向这群不速之客。
她脸上只有眼睛和偶尔因咳嗽张开的嘴是浅色,眼神里空荡荡的,没有好奇,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近乎麻木的疲惫。
她可能才八九岁。
陈朝阳面色更加阴沉,他想起在金陵厂,工人们抱怨粮食定量不够,但至少,他们是在车间里,面对着机器。
而这里这仿佛是另一个世界,一个被时光遗忘、进行着无声苦役的角落。
马保华的声音适时地响起,带着刻意营造的“体恤”:“陈厅长,您看,这都是咱们矿工家属,觉悟高!
矿上给提供个机会,她们也闲不住,自愿来帮矿上搞点增产节约,按量算钱,一天下来,也能给家里挣出几个鸡蛋、贴补家用嘛”
他试图用“自愿”和“鸡蛋钱”来定义这残酷的景象,将其粉饰成一种两厢情愿的“互助”。
陈朝阳没有立刻反驳。
他知道,在这个物资极度匮乏的年代,对于这些没有田地、依靠矿上吃饭的城镇户口家属来说,这微薄的“鸡蛋钱”,可能就是孩子身上的棉袄、饭桌上的一点油腥。
她们确实是“主动”来的,是为了生存。
但,这绝不意味着矿方可以因此而无视基本的劳动条件和人身健康!
他的目光越过马保华,死死盯在一个正剧烈咳嗽的老妇人身上。
她每咳一声,瘦弱的肩膀都剧烈地耸动,像要把肺都咳出来。
陈朝阳慢慢走过去,没有先质问马保华,而是蹲下身,用尽可能平和的语气问那位老妇人:
“老人家,这么大年纪了,干这活很吃力吧?矿上一天能给算多少工钱?”
老妇人受宠若惊,她虽不认识陈朝阳,但也听说矿上来了个大领导,而平日里威风八面的矿长更是对此人毕恭毕敬。
她慌忙停下手中的活计,双
点击读下一页,继续阅读 洪荒世界的尽头 作品《1949:火红年代的县委书记》第487章二次分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