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步廊里做事也好,出去驻军几年辛劳也罢,内宅稳固,不止不会给您拖后腿,反而因着这份安稳能让同僚高看您一眼,毕竟,没有人会喜欢与后宅起火的人深交。”
“辛苦当差之后,回到家里,妻子温柔,儿子上进,女儿听话,您可以放松下来,听他们说些生活上的事情,鸡毛蒜皮的,自有一分热闹。您跟他们说驻地的风土人情,陪他们耍玩一会儿,他们崇拜您,敬爱您。”
“您这点要求过分吗?”
“平心而论,真没有多么过分。”
“我觉得,世间很多男子,无论身份高低,都喜欢这样稳定、平和,这就是极其普通的过日子。”
“您带给了家人宽裕优厚的生活、侯府的地位,您只是花费在家人身上的时间有限,所以您希望把这些仅有的时间用在温馨上、安逸上,而不是无休止的争吵、调停。”
定西侯一言不发地听着,握着茶盏的手指不知不觉间用了力。
阿薇说到他心坎里头去了。
比起昨日的“疾风骤雨”,今日这般冷静的话语,一样在他心中压出了沉沉的印子。
于是,他没有忍住,长长叹了一口气。
阿薇顿了顿,问:“所以,您是不是觉得,我母亲毁了您想要的好日子?”
“您不用否认,否认也没有用。”
“母亲让您后宅不稳,修身齐家平天下,您损在了家不齐上,母亲让您夹在中间、顾不上阖家欢乐”
阿薇深吸了一口气,话锋一转,语气沉沉。
“但我必须提醒您,这也是母亲想要的闺中生活。毁了这梦想中一切的不是我母亲,是岑氏!”
“没有岑氏害死外祖母,您想要的一切,甚至不说是唾手可得,而是已经是您的了。”
“您昨日说过,您待外祖母有情谊、有真心,母亲告诉我,外祖母出身清流、性格喜笑、也会持家,她平平安安的,母女关系自不用说,舅舅就是个面团,捏出来的模样总不会比现在差。”
“以外祖母的性情,您从东越回来,她不会误会您和柳娘子,甚至会欣赏柳娘子那样的坚韧之人,那就更不会有现在的柳姨娘和陆久娘。”
“您自己想一想,外祖母若是活着,您与她夫妻结伴三十年,会是什么样的日子,什么样的光景?”
定西侯的喉头滚了滚。
他其实不曾想过。
在此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