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
一边走、一边活动了下肩膀,穆呈卿道:“那姓史的狗屁倒灶的事情一堆,他说不记得三十年前的事,我就先回来了,让底下人帮他好好回忆回忆。果然,去一趟就有新差遣。”
沈临毓睨了他一眼:“余姑娘没有差遣我。”
“是,她没有差遣你,是你主动要干这些活儿,”穆呈卿上前来,声音也放低了,“你真觉得岑太保打香积钱的主意?”
沈临毓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问:“你知道宝源钱庄是谁的产业吗?”
穆呈卿迟疑了一会,道:“有传言是安国公府上的。”
这种传言如风如絮,若不是他们镇抚司有自己的路子,恐怕也没有答案。
“安国公和岑太保虽是儿女亲家,”穆呈卿摇了摇头,“国公庶女嫁太保次子,亲家是亲家,但也没有那么亲。安国公自己有儿子,他但凡有来钱的营生,肯定紧着儿子,不会叫亲家占便宜。
岑太保再得圣眷,安国公也不会把自家的门路让给他走。
能得定西侯府的银钱,那是侯府几十年由岑氏侯夫人打理,事情好办,但安国公府上,外嫁的庶女如何掏钱?”
“掏不着,所以心痒痒,”沈临毓一面仔细擦拭剑身,一面慢条斯理道,“世袭罔替的国公,和桃李天下的三公,本就不是一条路。
岑太保不年轻了,自家若无新人冒头,今日三公,明日也是没落寒门。
他好不容易爬到今日,岂会甘愿就此结束?
为人这般‘上进’,他连定西侯这样的姻亲府上、都要想法子搬银钱回来,想来冯正彬定是没少供奉。
到手的银钱总得有个安置,折腾铺子田庄,来钱太慢,倒来倒去麻烦得要命。
早三十年就有子钱家的路子,但平日除了赌到山穷水尽或是遇事走投无路的,谁会问子钱家借银钱?
真正生意好的,不是钱庄,就是香积钱。
尤其是他若见识了宝源钱庄有多红火,岂会不动心?”
“话是这么说,”穆呈卿叹道,“京中钱庄各有背景,赚香积钱的大寺也早就顺水行舟了,岑太保发迹说久真不算久,哪有地方叫他插手?”
沈临毓的手指一弹剑身,铮铮之音回荡。
他笑了起来:“所以,元敬已经去大慈寺了。”
圆月高悬。
元敬这一趟匆忙,赶在城门关闭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