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瑛自嘲地笑了笑。
安国公夫人注意到了,问:“没胃口啊?”
章瑛低低应了声。
“你向来就不爱吃这些素的,你就爱吃虾吃蟹,”安国公夫人柔声道,“我们这就回去了,让厨房给你蒸蟹吃,再炒个虾,虾油熬个粥。”
章瑛的呼吸紧了下,挤出笑容来:“您记得真清楚。”
“你爱吃的,我能不记得?”安国公夫人笑了起来,“我连你小时候吃什么、不吃什么都记得,你那时可比现在挑多了。
虾有籽的不吃,蟹蒸得掉脚了也不吃,还不吃姜、不吃芫荽”
嬷嬷在一旁附和。
两人数了一圈,直数得章瑛心痛万分。
几番犹豫,她逼着自己说出来:“您不吃豆芽,不吃山药,不吃豆干。”
这下轮到安国公夫人愣住了。
随着章瑛一样样说,她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谁与你说的?”安国公夫人沉声问,“你没有那么细心!”
“我”
安国公夫人追着问:“是不是陆念那两母女!”
话已出口,章瑛眼一闭、心一横:“是,我不够细心,但我知道别人提到您的时候、说得对是不对,可我姨娘呢?我不知道她爱吃什么、不吃什么。我一点都不了解她,别人说什么,我就只能信什么。”
安国公夫人摔了筷子。
先前看到这几样吃食时有多高兴,现在就有多憋闷。
“人都死了,吃什么吃!”她咬着牙骂道,“你知道了能干什么?”
“我干不了什么,我连给她祭祀都做不了,又哪里管供桌上的菜她爱不爱的!”章瑛的眼眶红了,哽咽着道,“您多了解我啊!我什么事情都瞒不过您!”
“您那么懂我,怎么就不懂我有多纠结、多难受呢?”
“一边是抚养了我的您,一边是生了我的姨娘,我”
“我若是您亲生的就好了”
“我为什么不是您亲生的?”
“不然我怎么会这么痛苦呢?”
“怪我,是我不会投胎,我没有托生到您的肚子里。”
章瑛越说越伤心,声音也控制不住大了起来,掩面痛哭。
安国公夫人亦是心如刀绞。
绞散了火气,绞碎了心,绞得她五脏六腑鲜血淋漓。
什么闭紧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