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忠勇继续说:“很多细节我到现在都记得一清二楚,可以从头说给你们听。
那是07年的11月9号,柯祎——就是我女儿,步柯祎。她考上山邮才刚刚两个月,我就接到学校通知说她失联了,与此同时,我收到了所里同事发我的信息,所里接到我女儿失联的报案。”
他脸色渐渐痛苦起来,重新翻起当时的记忆,对他而言也是一种折磨,是个二次伤害。
他闭上眼,握着拳,说:“我先后接到这两个消息,整个人都疯了,立刻跑去学校,找到柯祎的辅导员和宿管,质问他们到底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我女儿怎么会失联,她都和谁有过往来。
我同事比我更早来到现场,他们看我状态不对,把我拉进警车里,让我冷静。我当然不听,结果,我们队长就用了手铐,把我铐车上,说想通了再放我下来……”
他抬起右手,拉起手袖,露出手腕处一道狰狞可怖的疤痕,说:“我当然不听,拼了命的挣扎,手腕很快就被磨破,甚至磨伤了动脉,磨到了骨头,他们没办法,只能给我打镇定,然后送去医院。”
齐宏宇看不到疤痕,但听他如此讲述,还是不由动容。
他与自己女儿的感情,竟深到了如此程度,完全无视自己所承受的伤痛,超越了铭刻在他基因深处的限制么?
正常人,是没可能用手铐这么粗糙的东西,硬生生把自己的动脉磨破,甚至磨伤骨头的。即使狠人如石羡玉,也只做得到掰断自己的拇指来挣脱手铐。
两者所要承担的痛苦完全不可同日而语,钝刀割肉可比当机立断掰断指头难受的多,就像人也不可能单纯靠着屏住呼吸来憋死自己一样。
这与意志力无关,纯粹是烙印在基因深处的逃避危险的本能在作祟。
此时,步忠勇脸色更加痛苦,接着说:“我反复醒了几次,他们每次都压不住我,只能反复给我打安定,直到过了大概一星期,我才勉强冷静下来。
然后他们告诉我,我女儿应该是在六号晚上失踪的,因为那天晚上还有同学看到柯祎在图书馆自习,但那晚过后,就再也没见到人了。
我很愤怒,为什么柯祎失踪了三天他们才报案,为什么不早点报警?就因为担心会造成不良影响?他们难道不知,失踪者失联的时间每多一分一秒,遇害的风险都会更高一筹?
我真气急了,狗屁的顾虑,去他妈的可能,我只知道我女儿已经失踪,并且很可能错过了最佳的调查和救援时间,我就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