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大睡的姜灼。
操心劳力的铜花叹了口气,摇醒尚在睡梦中迷糊的姜灼,吩咐身边几个婢女用香汤打了帕子给自家小姐洗脸,再依次梳髻,上粉,画眉,涂唇。
镜中人眸如寒星,黛眉秀丽,未被风霜磋磨过的脸颊亦是如新雪覆瓷般的白皙,加上姜灼素来喜爱朝天高髻,再以宝石金簪点缀,配之锦绣华服,衬得本就秾丽的五官更显贵气。
但这一次,姜灼却拒绝了铜花递来的衣裳,反而从衣匣选了件浅密合色云纹衫。
“小姐这是做什么?”铜花很是不解,“这件织金荔枝纹外衫可是小姐半个月在珍衣斋为这次宴会特意定做的。”
闪耀夺目并不是好事,前世姜家之祸很有可能是姜灼在琼花宴上太过招摇。
更何况,对于重活一世的姜灼来说,这件云纹衫质地上乘,也很不错了。
“近日京中流行些素雅的缎子。”姜灼随意找了个借口。
“可是——”
“小姐!沈家小姐的马车已经侯在门外啦!”
还不及铜花反驳,外边通报的小厮就来催了,姜灼马上走了出去。
未出嫁时,姜灼与沈观芷二人就交好,常相约出行。
身为朝奉大夫之女,沈观芷的外貌和家世虽然都不是京中贵女圈中最出众的,但她确实是最聪明的。
姜灼第一次见沈观芷时,就是在一次诗会上,沈观芷顺着庶姐的刁难,当众做诗,又三言两语地明褒暗讽,差点让她那刻薄的姐姐下不来台。
京中贵女常组织各种聚会,诸如诗会,马球会,狩猎大典,说白了不过是让这些未嫁的女子们出来露露脸,博得些好名声,以供世家婚嫁考虑。
只是,闺秀众多,但京中适龄且炙手可热的男子却也只有那么几个。
既互为竞争对手,偶尔也不少贵女们针对沈观芷和姜灼设些让人出丑的小把戏。
有时是被扯坏了衣裳,有时是被藏起了手绢。
但沈观芷总能及时发现错漏,并精准地报复到始作俑者身上。
所以姜灼喜欢跟沈观芷做朋友。
沈观芷是聪明人,聪明人不会设计这些没用的小心思。
但如今想来,沈观芷聪明得太过头了些,她好像什么都知道,什么都能得到。
“姜妹妹今天怎么穿得这么素净?”
“琼花素净,去赏花的人难道还要抢了花的风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