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眉眼间很有风情,媚得很:“二娃哥,您这话说的”
夕阳昏黄,恰好打在寡妇脸上,照出眼尾如树皮般的皱纹,邓二丫盯着她看,也不知想起了什么,笑容一点点冷下去:“你是哪年生人?”
“庚申年”
邓二丫嘴角抽了抽,忽然觉得没意思了:“你和我娘长得有几分像。”
其实并不像,但生活不易的女人脸上都有相似的笑,就像绕树求阳的菟丝子都一样扭曲攀附。
邓二丫讨厌这种女人,但她娘就是。
一个木讷的寡妇,没本事独自养活丈夫不要的女儿,就只能带着女儿去嫁鳏夫。
嫁进去,挨打,跑。再嫁,又挨打,再跑。
邓二丫幼时一直在寄人篱下,哭嚎求饶的娘,凶狠打骂的继父,拿她当童养媳的继兄忘了在第几次改嫁后,有天,娘带邓二丫去赶集,拿钱让她去买两串糖人。
等她举着糖人回来时,娘已经不在了。凭着记忆,她摸索着回到了新继父家,还没推开篱笆,就听屋里一阵咚咚响,娘和新继父正在收东西搬家,娘说:快走,不然就甩不掉了
那天的太阳和今天一样烫,手里的两串糖人很快就化了。邓二丫傻傻地躲在树后,望着娘脸上如释重负的笑容,看着牛车噜噜走远,过了一万年那么久,才明白自己是个连亲娘都不要的拖油瓶。
“二娃哥——”
这句话把邓二丫从回忆中扯出来,一个妇人疑惑道:“咱这是往范家田庄去?”
“当然是。”邓二丫冷冷道,“你难道不晓得云州最近闹匪?我挑的路虽然远,却是最稳妥的。你不服就下去,自个儿往范家田庄走!”
她忽然凶起来,容不得被质疑,几人悻悻闭上嘴,再也不敢多说。
邓二丫暗自嗤笑一声,目光扫过三张瑟缩的脸,最后定格在昭昭脸上。这疯子比她小个几岁,脸是真嫩,一定能卖个好价,这趟能狠赚一笔。
赚钱的喜悦淹过了回忆的苦涩,邓二丫又是一脸匪里匪气了。她瞟了眼擦黑的天,又打量一番道两旁的景色,快到伙铺了。
往前望,只见一间伙铺开在乡路边,枯藤、老树、水塘,门前停了几匹马。
邓二丫心里咯噔一沉,膘肥体壮,兵马。
等牛车走近些,伙铺里的说笑声从歪斜的木门传出来,堂里油灯昏暗,但不妨碍邓二丫看清里面坐了几个醉醺醺的官兵,为首的头头腿上还坐了个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