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掩饰的轻蔑撇了撇嘴,故意提高了音量嚷嚷起来:
“喂!瞧瞧谁回来了?咱们没爹没娘的‘山主’李天云啊!今天的神木山又给你恩赐了多少好柴火呀?是不是足够养活你这‘荒野之主’了?哈!”
粗鄙的话语混在燃烧木柴的噼啪声里,格外刺耳。火光中其余的少年轻声哄笑起来,有几个还学着李天云低头的动作,故意做出唯唯诺诺的姿势。
一阵风蓦地穿过村口空荡的场地,卷起尘埃枯叶打着旋儿,径直掠过那静默矗立的神纹古木。
就在下一瞬,那株几乎被视为神明的古木,陡然间发出一阵极其怪异的、令人牙酸的吱嘎声!
声音如同巨大的骨骼在深夜中被强行扭曲断裂,清晰而瘆人!紧接着,树冠那些原本就稀疏得近乎枯萎的叶子,突然毫无预兆地如暴雨般簌簌落下!枯黄的叶片铺天盖地,卷在风里,打着绝望的旋,劈头盖脸砸向地面。
少年们的嬉笑被这突兀而至的景象骤然掐灭,所有人都惊愕地张大了嘴,手里攥着烤肉,呆呆地望向那个方向,目光茫然。连那个领头嘲讽的少年也僵在原地,满不在乎的神情凝固在脸上,手中油腻的兔腿“啪嗒”一声掉落在脚下的土里。
死一样的寂静骤然降临,只有风撕扯着漫天落叶的沙沙声。
李云天的脚步也微微顿了一下。纷飞凌乱的枯叶如坟场的纸钱在他肩头滑落,有几片甚至冰冷地贴上他黝黑的脸颊。他抬起头,只往古木那个方向望了一眼。那惊心动魄的断裂声和铺天盖地的枯叶似乎并未在他眼里激起任何波澜,只有那深邃的眼眸深处,仿佛有极微弱的光瞬息掠过,旋即熄灭。黑亮瞳孔古井无波,看不出任何一丝情绪。
他无声地收回目光,更紧地握住了背负柴篓的麻绳。粗糙的纤维陷进皮肉,带来了微微的痛感,更像是某种来自外部世界的确认。他瘦削的脊梁在简陋衣物下挺得笔直,没有一丝停留。脚步沉稳如故,像是完全隔绝了方才的喧闹与那诡异的声响,沿着村口熟悉的小路,径直走向黑暗更深、更贫瘠之处的那间歪斜木屋,背影融进墨般浓稠的阴影里,唯有柴篓在高耸木柴摩擦中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孤独地响着。
身后,那群少年仍旧如泥塑木雕,茫然呆立在飘飞的黄叶雨下。篝火被风吹得忽明忽灭,在空地上投下他们巨大而摇曳的影子,影子里透着说不出的慌乱。
第二天,天空蒙着一层混浊的铅灰之色,沉甸甸地压着大地,连带着神陨山脉那些刀砍斧削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