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瑶启动时间守护者之力时,整个世界突然静止了。
血狱的漫天血花凝固在半空,联军战士凝固住狰狞的面容。
只有月瑶的身影开始逐渐变淡。
她艰难地靠近萧辰,吐字如飘散的烟尘:“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了。”
萧辰嘶吼着冲过来想抓住她,却只握住漫天金色时之沙。
而就在联军为这惨烈代价错愕时,烛阴的巨爪骤然突破时间结界,悬停在萧辰头顶。
雨,不再是雨。是凝固的红宝石,尖锐的、浑圆的、被风撕扯成怪异模样的红宝石,悬停在浑浊的空气中。血狱的腥风,像被无数只无形的手攥紧喉咙,粘稠地滞留在鼻端,那让人发狂、勾动骨髓深处恐惧的刺鼻气味,变成了一种凝固的、令人窒息的标本。
时间,死了。
漫天倾泻的血花,前一瞬还在喧嚣着毁灭的欲望,此刻却诡异地悬停着,在灰暗天光的涂抹下,透出令人心胆俱寒的诡异。联军战士冲刺的身影凝固在原地,弓步、拧腰、振臂挥刃的决绝姿态,永远地焊进了这片停滞的时空里。他们脸上肌肉紧绷出的疯狂、眼中燃烧的绝望与战意,此刻都成了静默舞台上的蜡像表情。那瞬间的喧嚣、金属撞击、骨骼碎裂、垂死嘶吼所有声音被强行塞回了喉咙,整个血狱,只剩下一种庞大到令人灵魂失重的死寂。
在这绝对静止、猩红铺就的恐怖画布上,唯有她,月瑶,是画面里唯一的活物。她的存在方式本身,却比那绝对的死寂更令人恐惧。
她正缓慢地、不可逆转地走向透明的虚无。
她身上流转着的光芒,如同在疾风中摇曳的烛火。金色的光纹沿着她身体的轮廓流动、跳跃,每一次起伏都比上一次黯淡一分。随着这些光纹的消耗,构成她躯体的形态亦在不可逆地消弭。先是足尖,变得像笼罩着薄烟的月光般透明朦胧;紧接着,透明感沿着小腿向上蔓延,所过之处,她的血肉、衣袍,一点点褪色,融化在停滞的空气里。那身影越来越淡,像滴入无垠静水中的一滴墨汁,正被整个世界稀释、吞噬。
每一次光芒的脉动,都带出肉眼可见的金色光尘,如同燃尽的灰烬,飘散着向上飞升,继而消失在空无一物的空中。
萧辰的喉咙像是被千万根无形的钢针狠狠堵死。他无法呐喊,无法呼吸,更无法动弹一丝一毫——时间主宰的力量平等地冻结了他,将他化为这绝望浮雕中最痛苦的一个。
他眼睁睁地,用被绝望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