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巧玉杯(那是秦无双自饮用的),喉咙里发出粗重的低吼:
“盟主!这杯酒嘿嘿!让俺老雷先替盟主尝个鲜!俺这肚子馋虫早叫唤得急了!”
他口中说着“替尝”,蒲扇般的巨手却毫不客气,带着蛮横的力道,几乎是抢夺般,直勾勾地伸向秦雪奴手中的那只玉杯!那玉杯本就小巧玲珑,被这只布满粗厚老茧、指节骨节突出的大手一碰,“啊呀!”秦雪奴似被吓到,手一抖,玉杯脱手坠向地面。
“放肆!”秦无双脸色剧变,怒意瞬间爬上儒雅的面庞,霍然起身,清癯的身影带着怒斥欲待阻止。
李云天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雷破天此举粗鲁无状,搅扰盛宴,更差点伤及无辜少女。
就在雷破天粗糙的手指即将碰到下坠玉杯的刹那,李云天的左手仿佛凭空消失了一瞬!
下一瞬间,那只小巧的、装满清亮酒浆的玉杯,已安安稳稳地出现在李云天的右掌心,滴酒未洒。
这一手妙到毫巅,如穿花拂柳,不沾丝毫烟火气。动作之迅捷,力量之巧妙,让怒火上涌的秦无双脸上怒色都僵了一瞬,眼底最深处似乎有一丝讶异掠过。
李云天左手五指虚张,一股柔和的气场瞬间卷出,隔空便止住了雷破天因前冲惯性而撞向秦雪奴的粗壮身躯:“老雷,慎行!岂可唐突国主爱女!”他声音沉稳,自带威严,同时右手轻巧地向前一送,玉杯被一股无形之力裹着,稳稳当当地飞回秦雪奴微微发颤的手中。
“还不退下!”李云天目光如电,扫过雷破天。雷破天被他目光一逼,又看看惊魂未定、楚楚可怜捧着玉杯的秦雪奴,一股无名羞怒在酒劲下直冲头顶,面皮紫胀,嘴唇嗫嚅了几下,终究不敢违抗,重重地“哼”了一声,梗着脖子,像头不甘愿的犟牛,喘着粗气,大步流星地转身走回自己的座位,“咚”地一屁股重重坐下,震得地面都颤了颤。他兀自气闷,抓起身后一个完整的大酒坛,“咕咚咕咚”对着坛口猛灌了几大口,酒液顺着虬髯淋漓流下。
这突如其来的插曲让大殿气氛陡然凝滞,原本的暗潮涌动了表面。
秦无双脸上怒色犹存,但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去,对着李云天再施一礼:“盟主海量,无双管教属下无方,惊扰盟主与小女,更扰乱盛宴,罪过!”他语气诚恳,那份痛心疾首几乎从骨子里透出来。
李云天收回目光,面色稍霁,淡淡开口:“莽撞失礼之事,不必再提。雷将军乃是武林中人,酒酣耳热,亦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