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尖利的哭嚎被妇人更歇斯底里的尖叫淹没,老人绝望地捶打着墙壁,青壮年试图维持秩序,脸色却同样如死人般惨白。远处天幕被撕裂,那猩红的末日天光如同倾倒的巨幕,一寸寸压向大地。城外的田野、山峦在那光下变得模糊、扭曲,像被揉皱的纸张。家禽牲畜在圈中疯狂冲撞,连草木似乎都感受到那灭顶之灾,叶片在无风的死寂中诡异地萎蔫、蜷曲。
“完了连李盟主都都败了”城头上,一个目睹过磐石将军战死的联盟老兵颤声低语,手中紧握的钢刀无力地垂下,刀尖撞击地面,发出清脆而绝望的回响。一股冰寒彻骨的绝望,沉重得如同灌满了铅,死死攥住了每一个仰望天际凡人的心脏。连空气里回荡的恶臭都像是预演着自身腐朽的味道。
就在这绝望凝成实质的核心区域,太初殿那被幽冥火与蚀骨水反复摧残的祭坛废墟之上,一个身影正被那毁灭性的力量死死按在地面。李云天半跪于残碎的石块与流淌的邪能之间,每一次试图挺直腰背的动作,都牵引起肉眼可见的灵力崩散。他的衣衫几近褴褛,焦黑处沾满了乌黑的血痂和污秽的泥垢。皮肤表面,无数细密的黑色裂纹蔓延开去,下面透出微弱、闪烁不定、仿佛随时会彻底熄灭的星光——那是破碎星核的余烬。
他的一条手臂无力地垂落,若非右手紧紧拄着斜插在地、仅剩半截的青锋——青云剑的剑柄,只怕早已倒伏下去。青云剑光芒黯淡,斑驳的剑身嗡嗡震颤着,每一次震动都将他体内最后凝聚的微弱星力传递到心脉附近,死死护住那搏动越来越迟缓、越来越微弱的心脏壁垒。一口滚烫的逆血带着浓重的腥气涌上喉咙,又被他死死咬住牙关咽了回去,只在嘴角沁出一条刺目的暗红。
外界的一切声音似乎都隔了一层厚厚的磨砂玻璃。天道化身毁灭性的咆哮与宣告,像来自另一个世界的风暴,在他耳畔只留下模糊的嗡鸣。只有自身生命如同指间流沙般飞速消逝的冰冷触感,如此清晰可怖。他能感知到体内那几股微弱但坚韧的力量——寒如极地的冰魄星核、蕴藏生机的草木星核、灼烫不屈的炎阳星核、沉重如土的地脉星核——它们正极力抵抗着那无孔不入的吞噬与腐朽的邪能,如同风中的残烛,拼命维持着灯芯那最后一点光亮。
意识像被投入泥沼,不断向下沉沦。无尽的黑暗拉扯着思维,前方似乎只有无底深渊般静谧、虚无的终结。不能睡去绝不可在此刻放弃
一股绝强的意志如同破开重重迷雾的铁锥,硬生生刺穿了濒死带来的黏稠麻木。李云天猛地昂起头颅,布满